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 第725章 承受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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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5章 承受不住的悲伤
    看到这样的夏青,裴元有些心虚了。
    裴元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既然是“你们”,那么对她漠视的照子哥显然也是逃不掉的。
    然后是让她遭受这么多磨难的张太后。
    可能有太皇太后王氏————
    或许还有那些看著她当眾丟脸的命妇们。
    这些所有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都被裴元那几巴掌拍了出来。
    裴元看著那自暴自弃发泄的夏皇后,一时竟然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
    他想到了自己逼迫庆阳伯夏儒给夏皇后写信的事情,还让夏儒询问夏皇后想吃什么点心。
    夏儒固然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但既然裴元让他写在信里,那么当夏皇后看到那信之后,除了意识到夏家已经彻底上了裴元的贼船,还会明白她这个皇后和裴元睡了的事情,恐怕已经让家里人知道了。
    裴元那时候只觉得得意畅快。
    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会让这个骄傲的大明皇后內心有多么崩溃。
    夏皇后只动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就像是那承受不住的悲伤,只要稍稍释放一点,重新回到承受的界限,就能继续默默忍耐一般。
    裴元心中的滋味就越发不堪了。
    当夏青承受不了心里积鬱的那些东西,忍不住情绪爆发时固然让裴元怜惜,但是这爆发后仍旧要面对和承受现实的悲哀,却让裴元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夏皇后停了下来,柔腴的双腿叠放在裴元腰侧,默默的看著裴元。
    裴元虽然已经接近好事將成,但他终究被触动了仅剩的那点良知。
    心理上的抗拒,让他有些无法面对如此丑恶的自己,不但不想再继续做坏事,就连身体的热情也开始消退。
    夏皇后最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裴元的变化。
    她看了裴元一眼,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应付完了。
    隨后翻身下来,裹上被子背对裴元。
    裴元心情有些乱,也没管夏皇后,双手交叉在脑后,躺了一会几,出了会儿神。
    等察觉到身上凉了,才慢慢起身,胡乱擦了下,开始穿衣服。
    临走前,裴元有些不舍的想再摸摸夏皇后。
    手摸著黑放在她的脸上,却感受到了湿漉漉的泪水。
    裴元的手顿了下,心情复杂的起身离开。
    在外守著的李璋见裴元出来,连忙上前相迎。
    接著,李璋就感受到了裴元情绪的变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千户可还称心?”
    李彰话中的討好,让裴元越发觉得自己行径的可恶。
    裴元摆摆手,“走吧。”
    临出院门,见那两个宫女低著头不敢看自己,裴元对她们说了句,“皇后心情烦闷,你们这些天用心侍候著。”
    待到两个宫女应下,裴元又道,“你们两个回头想想家里还有什么人,让李公公报给我知晓。”
    “到时候我会亲自安排,想要钱的给钱,想要官的给官,总之不会亏待你们。”
    两女不敢吭声,更不敢招惹。
    裴元道,“放心,我说出的话以后也有效。等你们什么时候不怕被牵连了,再报上来我也认的。”
    等交代完了,裴元这才快快离开,回了弘德殿这边。
    李璋先去和把风的乾儿子见了面。
    確定一切无事之后,裴元这才进了弘德殿中。
    裴元心绪纷乱,乾脆也不多想,直接就裹著被子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璋过来將裴元唤醒。
    裴元朦朦朧朧睁开眼,李璋小声说道,“千户,陛下已经醒了,宫人已经送去洗脸的木盆布帕了。
    裴元哈欠著起身,询问道,“现在几时了?”
    李璋道,“快五更天了,等会儿宫门就要开了。”
    裴元想了下,昨天是大朝会,估摸著不少事情还没处理完,不然的话以朱厚照的性子不至於就起这么早。
    应该是等会几內阁大学士们就要过来了。
    想到內阁大学士,裴元又想起了昨天杨阁老要约见自己的事情。
    意外放了大学士的鸽子,裴元回头还得好好解释一番。
    裴元起身,李璋也让人打来热水,又让人来將那些铺盖收拾了。
    裴元刚洗完脸,就有小太监从乾清宫中过来。
    见到裴元就笑道,“陛下让奴才来看看千户醒了没有,既然千户这会儿醒了,就隨奴才一起去见驾吧。”
    裴元点点头,当即跟著一起去了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朱厚照正在吃著早餐。
    他似乎也没睡够,无精打采的点了几样赐给裴元,招呼著裴元一起吃点。
    裴元想到自己也不需要坐衙,回去就能补觉了,再对比苦逼的阿照,当即略微释怀的一块吃了点。
    吃完之后,朱厚照果然没留裴元。
    裴元出后宫的时候,还刻意在乾清门磨蹭了一会儿,爭取在守门將士心中留下一个后宫常客的印象。
    裴元出了皇城,早早有轮班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上来。
    裴元也没搭理,手下们识趣的跟在裴元身后,一起回了智化寺。
    等到了智化寺,裴元便回了自己的后堂好好睡了一觉。
    当精神饱满的从床上爬起来,已经到了下午。
    裴元叫了几个手下,先对陆永吩咐道,“北镇抚司不是一直在打听严嵩的下落吗?你去让人传信,就说严嵩已经进京了。”
    陆永连忙应下。
    裴元又道,“传完消息,就带严嵩来见我,我还要再叮嘱几句。还有蔡荣,让蔡荣来见我。”
    等到陆永离开了,裴元对云不閒道,“之前说要去拜见杨阁老,只是昨夜陛下相招,议论出使倭国的事情,因此未能赴约。你替我去送个名帖,看看阁老今天有没有时间。”
    云不閒询问道,“千户,你刚才说的缘由,要对他们说吗?”
    裴元点头,“就是说给杨家听的,杨阁老不要面子的吗?没个像样的解释,只怕本千户以后也没法登门了。你做事灵活一些,从帐上多支点钱,让杨家府上的管事帮著美言几句。”
    云不閒会意,连忙道,“属下明白。”
    裴元又对萧通问道,“我让夏助在你那儿学规矩,他没生什么事吧?”
    萧通连忙笑道,“夏助很是懂事,並未招惹什么麻烦。”
    萧通当初也是这么一点点过来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和夏助相处。
    裴元满意点头,“你把他叫来,我有话单独问他。”
    萧通去了没多久,立刻將夏助带了过来。
    萧通想起刚才裴元提的单独问话,便將其他侍卫赶出,自己亲自守在大堂外面。
    夏助看到裴元,莫名的就感觉有些亲切,以往的畏惧也消散了几分。
    等偷眼瞧见萧通他们都出去了,夏助赶紧堆起笑脸,点头哈腰的喊了一句,“姐夫。”
    裴元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略缓了一会儿,向夏助询问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对千户所了解的如何了?”
    夏助连忙道,“小弟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接著还討好的补充了一句,“小弟已经听说姐夫大发神威,把倭国使团杀得血流成河的事情了。现在京里都议论著,说姐夫是天上的魔星下凡呢。”
    裴元能猜到京中会有些议论的。
    但他骤然崛起,又打算在短短数年內完成谋国大业,本就不是走的堂皇正道,有些许凶名或许不是坏事。
    裴元也不太在意,装没听见一般继续吩咐著,“这几天还要避著张家的人,等出京的时候,你就跟我一块走吧。总要让你像个样子,才好给你姐姐交代。”
    夏助已经给裴元当小舅子了,自然就不怎么怕了。
    既然不怕,那跟著做事倒也没什么了。
    等到夏助很乾脆的答应,裴元才又装作不经意的询问道,“本千户不知道你姐姐有什么喜好。”
    夏助闻言大喜,连忙说了几样东西。
    裴元默默记在心中,才让夏助下去继续跟著萧通多听多看。
    很快,蔡荣也赶了过来。
    蔡荣本就在倭国使团做事,自然更知道裴元那等凶行。
    他敬畏不已的回报著自己那里的情报。
    “倭国使团这次进京本来带了二百多人,后来在殿上被千户说起,才记起不许超过五十人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倭国使者还根本没当回事,只想著糊弄一番。等千户杀了四十多个,了庵桂悟他们才怕了,赶紧又让剩下的人分批潜回寧波去了。”
    “现在京中的倭国使团只剩下正使了庵桂悟、副使光尧还有居座云卫。那通事沈运原本是市舶司的人,因为平时得了了庵桂悟不少好处,时常帮著出谋划策,这会儿也不敢多话了。”
    “若不是因为倭国使团私下贩卖货物时,被人骗走了一笔款子还没著落,了庵桂悟还想借著朝廷的力量施压寧波地方,那几个倭人早就跑了。”
    裴元“哦”了一声,大致有了了解。
    其实就算他们离了京,他们也不会急著走,估计还会在寧波拖个小半年。
    因为除了这三船正常的贡物,私下倒卖的商品,实际上这次朝贡还有第四条船停在外海上。
    上面要发卖的商品才是大头。
    裴元对蔡荣道,“这次陛下召见我,问起了倭国的事情。本官替你美言了几句,让陛下也听到了你的名字。”
    蔡荣听了浑身一震,欢喜的连忙拜倒,“属下多谢千户栽培。”
    裴元笑笑道,“陛下只是知道了这么个名儿,並没什么赏赐。”
    蔡荣也不失望,反倒沾沾自喜道,“属下本就是个不上檯面的牙人,能让天子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裴元笑了笑,说起正事,“对了,这次陛下询问倭国的事情,刚好我手上有些情报,索性就以你的名义一块回稟了。这次叫你过来,就是大致给你提一提,免得万一陛下要召见你询问你,这功劳却对不上。”
    蔡荣更是激动的无以復加,“千户所,陛下还要召见我?”
    裴元道,“有可能吧。”
    裴元只是以防万一,但蔡荣这么激动,裴元也不戳破。
    正好可以让蔡荣上心一点,免得真出了状况,两边对不上了。
    於是裴元一点点的给蔡荣说著昨晚和天子奏对的事情,將提过的倭国的一些情势对蔡荣说明。
    蔡荣记得很是用心,等到全都记下了,才对裴元感激道,“属下多谢千户提点。”
    裴元摆摆手,示意他自己下去。
    裴元自己懂得倭语就那么几句,等去倭国的时候,少不得要带著蔡荣一起。
    这会儿提升他点积极性,也不是什么坏事。
    蔡荣还未离开,陆永就把严嵩带来了。
    见到裴元在正堂问话,陆永探头看了一眼,先让严嵩去佛堂候著。
    裴元也瞧见了陆永,等蔡荣一走,就把严嵩唤了过来。
    严嵩訕訕的向著裴元一拜,“学生严惟中见过裴千户。”
    裴元有些意外於严嵩的姿態之低,但是他也没去纠正什么。
    他也不去假惺惺的叫什么惟中兄了,直接对他道,“这次让你回来,是因为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裴元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是该你这严爱卿”,去君前显圣的时候了。”
    严嵩心头一跳,连忙赔笑道,“不敢,学生把千户交代的事情做好,心里就踏实了,岂敢有什么別的心思?”
    上次的时候,朱厚照的一声声“严卿”喊得严嵩直迷糊。
    但是等回归现实,他才发现他这个虚有其表的“严卿”,在真正掌控大局的大佬面前,是多么的不堪。
    什么是大佬的手笔?
    只是一个念头,就將他送到天子面前,让他张口说出该说的话,轻易的博得天子的讚赏和恩宠;接著又是一个想法,让他守在某个驛站,准时的遇到了丁忧的毛纪,並且恰如其分的陪毛纪奔丧回乡,结下深厚友谊。
    寥寥几个动作,就让他得到了在官场奋斗多少年都得不到的东西。
    在裴千户面前,这声“学生严惟中”他严嵩只唯恐喊得不够卑微。
    裴元对严嵩也很满意。
    看来去毛纪老家哭坟之后,严嵩已经大彻大悟了,成长速度很是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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