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 第729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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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9章 求助
    想到也该为山东之行早做安排了。
    裴元当即出声,呼唤来一眾小弟,拥簇他前往智化寺。
    等到了智化寺前,裴元远远看见愁眉苦脸等在门前的刘滂,顿时大惊失色,对小弟们低调錶示,“走后门。”
    只是裴元还未转进,就被眼尖的刘滂看见,深情呼喊道,“贤弟,裴贤弟!
    “”
    裴元无奈,只得上前。
    刘滂双手一摊,一脸愁苦的看著裴元,“贤弟,这可怎么办啊。”
    裴元也是长长一嘆,没想到刘滂这么倒霉。
    作为一切的幕后黑手,他当然知道今日早朝发生的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为了避免王琼回来后,和王华抱成一团,从而抢夺在联盟中的主导权,裴元必须得把王守仁这个关键人物从京中支开。
    正好王守仁好死不死的和倭国使者打成一片,双方不但交流学问,还赋诗往来。
    所以裴元才在朱厚照刚被了庵桂悟耍了的时候,大义灭亲,趁机上了眼药。
    没想到朱厚照动手这么利索,直接就把王守仁送去出使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关係户最有可能的安排,是赶去南京才对啊。
    王守仁的被赶去出使,王华当然不爽,朱厚照看好的刘滂自然就成了迁怒的目標。
    刘滂毕竟是礼部郎官,地位清贵的很。
    別说刘滂还有立功表现了,就算按正常来讲,郎官外放做知府,除非是苏州、杭州、徐州、临清、济寧这种大地方,不然就算给个正四品也属於贬职。
    更別说是没什么太大的权力,还面临兵凶战危的大同镇了。
    京官做地方官,图的就是大权在手,快乐享受。
    结果————,刘滂什么都没捞著。
    反倒是平平无奇的魏訥,因为杨急於在丛兰离职前卡好位置,背后的力量又肯推一把,结果魏訥就那么顺顺利利的跟著杨褫往上走了一步。
    这一步同样是是正五品跳正四品。
    ——京官。
    裴元感慨了下命数之无常,却也不能对逐渐靠拢的刘滂不闻不问,当即道,“走吧,进去说。”
    裴元和刘滂之间只能说有些小默契。
    在刘滂的后台毛纪不在的这会儿,被刘滂视为能人的裴贤弟,自然就成了他討主意的目標。
    等到带著刘滂去正堂上坐下没多久,魏訥也寻了个藉口从通政司出来,跑来智化寺见裴元。
    裴元上次刚和魏訥交了心,魏訥也坚决表示过,就算焦芳和焦黄中回来,也要跟著裴千户混。
    现在魏訥已经成为正四品文官,下一步再升迁,都够得上廷议决定了。
    想到原本可以呼来喝去的小老哥现在这么出息,裴元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当下不好让魏訥久等,便让人带他进来。
    魏訥没想到堂內还有別人,看了刘滂一眼,倒是认出来了。
    通政司管著上传下达,对礼部的四大郎官还是见过的。
    裴元为两人介绍道,“我朋友,我朋友。”
    刘滂看到魏訥,心中颇为唏嘘。
    自己就怎么没这么好命。
    等两人互相见礼完毕,裴元已经心中大概有谱了,故意当著魏訥的面对刘滂询问道,“贤兄高升在即,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刘滂无奈道,“还是因为当初大朝贺的事情被拖累了。陛下说王守仁和倭国使者交好,將他赶去和你出使,又说我当初表现的不错,要给我升官。这不是直接给王华添堵吗?”
    说完,他顾忌魏訥在旁,不好直说,只在那里唉声嘆气。
    裴元见刘滂如此,倒也有些於心不忍了。
    只得无奈道,“右通政和我是生死之交,没什么不好当著他说的。刘兄若有用到小弟的地方,请直言便是。再过两天,小弟就要南下去处理山东那桩案子了。”
    刘滂掂量了下这话的分量,不由自主的瞥了魏訥一眼。
    却发现这位新晋的正四品右通政居然很荣幸的挺起了腰杆。
    刘滂有些莫名其妙,但有这话在前,却也不得不求助道,“贤弟,你是使团正使,不如想个法子赶走王守仁。”
    “只要做成了此事,愚兄就可以去求王华,让他看在愚兄这微末寸功的份上,莫要赶尽杀绝。”
    裴元想了下,发现刘滂这还真是个法子。
    要是他真能跑来求情让王守仁避免出使倭国,说不定立威完成又保住儿子的王华真可以通过利益交换,给刘滂换个位置。
    只可惜,这就有点太欺负阿照了。
    裴元当即只能道,“让王守仁出使倭国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就算刘兄能得了王华的谅解,改变这个决策。那对刘兄能有多大的好处呢?
    “別忘了,要提拔刘兄的可是陛下。”
    “刘兄若是为了避免麻烦,就去討好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反倒得罪了想要拉扯你的人,这可不算聪明啊。”
    “我看刘兄年岁不大,有四十了吗?”
    刘滂颓然道,“四十二了。”
    裴元道,“四十二岁的正四品,虽然不是京官,但也仍有广阔的前景。以后的日子还长著,刘兄可不要自误啊。”
    刘滂见裴元不肯帮忙,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一时间不免长吁短嘆起来。
    裴元想了想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大同,对刘滂正色道,“而且,小弟觉得刘兄现在去大同,说不定反倒是件好事。”
    刘滂显然也仔细考虑过了,听到裴元此言,苦笑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这次小王子南下的事情吧?”
    裴元道,“正是。”
    刘滂摇头,“大同知府上面有巡抚和镇守太监管著,打仗的事情还有大同总兵官,我这个知府不过是听命而为的,做错了事情就是我的责任,若是有了功劳,怕是上面的人还不够分的。”
    裴元说道,“这也未必。你是陛下举荐的,真要有什么功劳,上面的人或许会贪点,但肯定不会贪的很过分。”
    “你要是做的好了,也正好彰显陛下的识人之明。”
    刘滂苦笑道,“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我是撞到了王华的气头上,陛下也不像是要保我的样子,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哪指望他们还能替我报功。”
    裴元倒是思路清晰了些。
    他仔细琢磨著,倒是替刘滂想出了一条生路。
    “这件事倒是不难。”
    “我会让司礼监掌印陆誾陆公公帮个忙,在陛下面前偶尔提起你几句。若是陛下搭话了,陆公公就会让司礼监派人去大同,以陛下的名义问问你的近况。”
    “只要营造出你简在帝心的假象,就算那巡抚不给你面子,但是镇守太监却会站在你那边。”
    “这就给了你破局的机会。”
    刘滂听完,先是震惊於裴元竟然能让司礼监掌印帮著做事,接著,想到要求助宦官,又本能的想表现下身为清贵礼部文官的节操。
    但是刘滂紧跟著一转念,不对,我现在是大同知府了,我已经脏了。
    於是让他关注的就只剩下第一点了,他有些吃惊的看著裴元,“贤弟,和司礼监掌印陆公公很熟吗?”
    裴元表现得很谦虚,“都朋友。帮点小忙而已。”
    刘滂见裴元说的自信又从容,倒是没怀疑是裴元信口开河。
    接著,刘滂也不由心动起来。
    要是真能让边镇上的人以为自己不但简在帝心,那说不定还真能闯出个局面。
    起码,能在地方上逍遥快活两年了。
    等到两年后,自己的大佬毛纪就要出山了,那时候自然有人捞自己。
    见刘滂心动,裴元接著又道,“现在小王子犯边,朝廷的目光都聚集在边镇。陛下在看著,朝廷也在看著。你有一分的功劳,陛下那里算你一分,朝廷那里算你一分,只要有机会了,你就能兑现两次。
    “只要你好好做事,督抚、镇守就算想要遮掩你的功劳,也是做不到的。”
    刘滂见裴元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追问道,“那以贤弟所见,愚兄该怎么在大同做事呢?那大同、唉,去年还闹了兵变,愚兄只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啊。”
    裴元笑著宽解道,“放心就是了,当兵的又不会无缘无故的兵变。无非就是银子发少了罢了。”
    “我已经劝说陛下,收集太仓的白银以及北直隶各地尚未缴纳的金银,用这笔银子给前线的士兵们放赏。”
    “眼下小王子压境,那些喝兵血的不敢在这种时候造次的。只要手里有银子,以后能有点盼头,谁会在这种时候兵变。”
    “至於刘兄要在大同做的事情嘛,无非就是两条。”
    刘滂见裴元停顿下来,连忙问道,“是哪两条?”
    问完才觉冒昧,连忙又赌咒发誓道,“若是愚兄能有寸功,绝不敢忘记贤弟之德。”
    裴元这才道,“第一条,就是在大同城內清剿白莲教的恶贼。”
    山西是白莲教泛滥的重要区域,那李福达之前跟著造反的妖僧王良、李鉞,就曾经想做內应打开边塞,让蒙古小王子入寇。
    只不过那时候的小王子不是现在这个小王子罢了。
    蒙古小王子並不是特定的某个人,按照原本的叫法,蒙古的首领应该叫大汗。
    但既然大明重新强盛,这些被赶到草原上的傢伙,自然就不配称为大汗,於是蒙古大汗就有了个正太气息很浓厚的暱称“小王子”。
    这次蒙古小王子入侵,谁知道还有没有如同妖僧王良、李鉞这样脑抽的傢伙,从中作乱。
    为了应对这次时间漫长的袭扰,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严厉的打击,儘快的將那些邪教恶贼抓住,或者高压之下驱赶去別的地方。
    不然一旦僵持的时间长了,很可能就会引得这些明奸蠢蠢欲动,说不定就会坏了事。
    裴元也大致给刘滂说了说自己的看法,刘滂认真点点头,表示记下。
    裴元隨后又说了第二点,“第二点,就是竭尽所能的在大同囤积粮草和钱財。这次的小王子入侵,可能要持续较长的一段时间。大同坚持的越久,坚持的越漂亮,也就越容易在眾多的边镇中出头。”
    刘滂听说是这件事,当即为难的摇头道,“朝廷的税赋都有定数,大同又是边镇,地穷田薄,挖不出多少油水的。別说囤积粮草和钱財了,大同当地能把税赋交齐,我就谢天谢地了。”
    裴元看著刘滂,沉默了片刻,隨后才道,“我既然这么说给你,当然不是让你用常规的手段了。”
    “你要用尽所有的方法,哪怕是千夫所指、背负骂名也要设法积攒出足够的粮草。”
    裴元盯著刘滂的眼睛,“我不妨告诉你,朝廷有在北境进行决战的意图。一旦到了那种事態,陛下必定会大举徵调物资,为同小王子决战做准备。”
    “到时候谁还会在乎你手中的那些粮草钱財是怎么来的?”
    刘滂听裴元给出这么大胆的提议,一时竟有些怂了。
    他訥訥道,“就算愚兄不怕悠悠眾口,可是大同巡抚就在大同镇,他有监督之责,愚兄又怎么能任性妄为?”
    裴元笑了,慢慢道,“大同知府確实不好做事,但只要撑到下半年,局面就会好办的多。”
    刘滂对下半年这个时间点有些不解,“为何是下半年?”
    裴元当然不能说,等到下半年,小王子就把大明朝廷打醒了。
    上上下下正好开始陷入慌乱之中。
    裴元避而不答,继续说道,“大同巡抚高友璣素来不喜欢藩王,和代王的关係很差。他是个读书君子,不是能做事的人,特別是,並不適合在大同这种要地担任巡抚。”
    “等撑到下半年,你就去和大同巡抚打个商量,小小的弹劾他一下,让他从大同巡抚的位置滚蛋,到时候朝廷定然不会大动,你就可以直接做这个大同巡抚。”
    “我想,那时候大同巡抚也该看明白局势了。”
    “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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