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 第476章 这羊毛可太棒了
第476章 这羊毛可太棒了
宋煊毫不在意的瞥了耶律隆绪一眼:“你什么你,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不懂也正常,莫要因为这点小事过於焦虑了。”
耶律隆绪张了张嘴:“我。”
“我什么我。”
宋煊把他的手指给按回去:“不用送了。”
耶律隆绪眼里一时间充满了震惊之色。
他一直都这么胆子大吗?
以前耶律隆绪还觉得有关宋煊当殿踹死劝他那位嫂嫂效仿武则天的臣子,是因为宋人体弱多病,才会有这种事发生。
可方才硬生生被宋煊按回去的手指,耶律隆绪才发觉宋煊挺有力气的。
萧菩萨哥瞧著宋煊不紧不慢的溜达出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耶律隆绪见宋煊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走出殿门,甩了下手,哎了一声。
“陛下,他们这些才子都颇为傲气。
萧菩萨哥为宋煊开脱道:“想当年李太白也是如此狂妄,天子呼来不上朝之类的。
“反正也不是我大契丹的臣子,今后该头疼的是我那侄儿,不是朕!”
耶律隆绪摇摇头,对於这种事並不怎么在乎。
其实他心中恼火的,根本不是宋煊无礼的事。
只是因为方才宋煊提出来的问题,著实给了他一记重击。
关键宋煊属於管杀不管埋。
他就是提问题,不给什么解决办法。
其实耶律隆绪心里知道宋煊给出了解决办法,但只要做了,那必然会引起大契丹內部高层的动乱。
不做的话,那大契丹就永远不要想获取类似宋煊这样的臣子来帮忙维持帝国的盛况了。
所以在耶律隆绪通过宋煊看到大宋有许多年轻的好苗子被发掘,並且在大宋各地为官任职。
用不了一二十年,大宋的国力必然会蒸蒸日上的。
耶律隆绪本以为自己做的够好,现在就隨便享福就成了。
可是今日他才发现,宋辽两国之间的底蕴根本就不一样。
宋人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优秀年轻官员进入官场。
但是大契丹不一样,他们都是世袭。
所谓的汉臣参与的科举,实际上也是变相的世袭。
耶律隆绪其实不止一次发现虎父犬子的例子了,耶律狗儿並不是个例。
若是今后朝廷一代不如一代,大契丹的统治还能维持多久呢?
强盛如大唐都不能避免世袭坐大,看样子宋人是不断的吸取大唐覆灭的教训,再进行更正了。
而大契丹却是没有这样做,一直都在洋洋自得继承大唐的法统。
可大唐的问题,也出现在它头上。
耶律隆绪担心的点是这个。
可一旦要改革,必然会乱了契丹的根基,他短时间內难以做出抉择。
宋煊出了大殿的门,耶律宗真几个人都围在外面。
萧耨斤听著弟弟的话,瞥了宋煊一眼,她还以为宋煊是惹怒了陛下呢,才会大发雷霆。
难道那件宝贝它不是传承於大唐,而是宋人做出来的?
萧耨斤心里怀疑,但並没有说出来。
若是能早点气死皇帝,她的计划也就能更早的实施了。
耶律岩母董有些惊讶的看著宋煊面带微笑,若无其事的走出来。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惹恼了父皇,什么事都没有的人呢。
耶律宗真借著开门向里看了一眼,见父皇没什么事,只是负手而立。
“宋煊,你与我父皇说什么了,他才会这般恼火?”
“恼火?”
宋煊站在大殿门口,欣赏著奢华的大辽宫殿:“我与你爹相谈甚欢,难道你听不到笑声吗?”
“听到是听到了。”耶律宗真也觉得奇怪:“可是方才?”
“你爹他笑的坐不住,把茶壶什么都给拽倒在地上了。”
宋煊如此解释,让耶律宗真也是面带笑意。
他也觉得明明总是从宫殿內传出父皇爽朗的笑声,怎么最后时候就突然传来茶壶碎裂的声音呢?
有了宋煊的解释,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合理了。
耶律岩母董看著宋煊,觉得他还挺有能力的,然后看了一眼母亲。
萧耨斤对宋煊的解释更是不满,这与她想的不一样:“轰他出宫,不要在这里碍眼。”
听著萧耨斤的吩咐,萧孝诚先是看了一眼里面的陛下,又被他姐给瞪了一眼:“我说的话不管用吗?”
萧孝诚还没开口,就听皇太子耶律宗真喊道:“不必,我亲自送宋使出宫去,还想要与他们好好聊一聊。”
“宋副使,请。”
耶律宗真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了,又能组局打麻將了,根本就不等宋煊。
他自己个就迫不及待的先下台阶。
宋煊瞥了那个黝黑的妃子一眼,不是个好惹的祸,看样子耶律隆绪也会家门不幸啊!
契丹的这些女人可都是政治生物,论起手段来,一个赛一个的狠辣。
“別著急。”
宋煊喊了一声:“这么早就去,莫不如在外面溜达一二,正好赶上吃饭。”
耶律宗真止住脚步回头:“我们还是坐马车,快一些。”
自是有大批契丹士卒前来护驾。
等出了宫门口,宋煊招呼了狄青等人一声,让他们跟著自己回去。
“你跟我父皇聊什么了,予许久未曾听过他笑那么多次了。
面对耶律宗真的好奇,宋煊只是咳嗽了一声:“就是聊聊诗词歌赋,他还请我为他作一首诗来著。”
“作诗?”
耶律宗真对这个也十分感兴趣:“我也喜欢作诗,还喜欢画画。”
“哦?”
宋煊上下打量了一下尚且年轻的皇太子:“不曾想你也对这种事感兴趣。”
“哈哈哈。”耶律宗真从鼻孔里哼笑一声:“宋状元,你安敢小覷於我!”
“等你回去给你们宋人皇帝看看我的诗词与丹青,可別把他给比下去。”
宋煊嘖嘖两声:“行啊,毕竟是两国友好的证明之一,我定会好好护送,交到官家手里。”
耶律宗真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要给宋煊露一手。
只不过他强烈想要玩麻將的心思的又压制住想要显摆的心思。
西夏的使者咩迷乞遇与野利遇乞在宋煊走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並且派人去盯著宋人的使馆。
顺便钱去打探宋煊进入皇宫当真是鑑赏宝贝,而不是议论其余事情?
特別是有关西夏的事,他们非常难以接受宋辽两国联合起来,对付西夏这件事。
一个时辰后,咩迷乞遇得到消息。
大契丹的皇太子亲自护送宋煊回来了。
如此消息传来,让咩迷乞遇几乎有些站不稳了。
他是知道別看这位皇太子年轻,可是对於西夏党项人的观感不是很好,甚至想要报復西夏。
毕竟耶律隆绪五十万大军惨败於西夏之手的这件事,在皇太子耶律宗真看来,是一件极为丟脸的事。
无论如何他都要替他爹找回场子,甚至是想要证明他比他爹还要强上几分。
“何事这般惊慌?”
卫慕山喜瞧著咩迷乞遇神色慌张的模样,对他越发感到不屑。
“契丹人的皇太子竟然亲自护送宋煊回来了。”
咩迷乞遇看著眾人道:“那宋煊先是皇帝召见,而且谈论时间这么久,怕不是相谈甚欢,否则怎么会派皇太子亲自送他回来?”
没藏讹庞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讶:“莫不是宋辽之间真的要联合起来,想要对付我大夏?”
虽说西夏军事实力不错,在战事上也算是打出来了一些统战价值。
要不然耶律隆绪也不会在他自己战败后,主动封赏李德明为夏王。
“不能吧。”
卫慕山喜率先下意识的反驳。
如今天下两大强国伺候他们一家,那当真是有些遭不住的。
没藏讹庞说完之后,屋子里的几个使者全都沉默了。
这是往最坏的事去想。
“不是还差人去皇宫打探消息了吗?
野利遇乞安稳眾人道:“就算宋辽之间真的联合起来对付我大夏,也定然会有漏洞的,他们怎么可能会一条心呢?”
“话是这么说。”
咩迷乞遇坐在椅子上:“你们谁觉得契丹皇帝他是一个心胸大度之人?”
几个人再次沉默。
对於此番能否为李元昊求娶大契丹公主一事,已经有了失败的想法。
本来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差事,正好趁著大契丹皇帝高兴之际,提出来,可谓是喜上加喜,他没必要拒绝的。
如今宋人横插一槓子,兴许还是契丹人主动邀约来的呢。
“那我们怎么办?”
卫慕山喜脸上带著慍怒之色:“难不成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
他姑姑以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李家父子两代人,可谓是將来的皇后以及预备役的皇后。
现在为李元昊求娶契丹宗室女子,此事不成,那李德明不会怀疑是卫慕山喜故意从中做梗吗?
故而卫慕山喜是最希望这趟差事,能够成功的。
没让咩迷乞遇等太久,便有宫中的人把消息给他传递出来了。
如今的耶律隆绪已经处於享乐当中,他手下的人也愿意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
面对西夏党项人的贿赂,只要钱给到位,些许消息告诉他们又不耽误自己挣钱,一举两得。
大契丹皇帝与宋臣宋煊之间关起门来说话,时不时的传出爽朗的笑声。
为此那状元之才的宋煊眨眼间就给大契丹皇帝写出一首诗来,惊得皇帝坐都坐不稳,导致茶壶等都扫落在地。
最后让皇太子亲自送他回去。
可见宋煊写的那首诗是有多么的好!
这等重磅消息传回来,西夏使者们再次不说话了。
契丹人是喜欢中原文化的,对於诗赋都极为推崇,这也是大宋的一种“先进”吧,所以嚮往。
宋煊一个名动三京的状元郎给耶律隆绪写诗,可以说是很给耶律隆绪面子了西夏的这群党项人拿什么比?
他们认识汉字的人都少的可怜,更不用说写诗之类的了。
“不行。”
咩迷乞遇摇摇头:“我们还是要想法子破坏宋辽之间的联盟,就算不能让他们撕毁澶渊之盟,也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大夏。”
“怎么破坏他们之间的联盟?”
卫慕山喜指著咩迷乞遇道:“你平日里就鬼主意多,现在能不能立刻想出几个来?”
“我还需要细细斟酌。”
咩迷乞遇轻微摇头:“这件事著急也没用,我们知道的消息太少了。”
“要不杀了宋使栽赃给契丹人,我听闻当年班超几十人横压西域几十国,便是如此行事的。”
没藏讹庞看著自己的妹夫建议道:“如何?”
野利遇乞也是眯著眼睛细细思索,也没拒绝:“宋人的將士颇为精锐,我们若是冒充契丹人去行刺,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就找真正的契丹人去杀了宋使。”
没藏讹庞冷笑一声:“如此一来,契丹人就得吃这个哑巴亏,他们之间的联盟必然破灭,我大夏坐收渔翁之利,有足够的时间崛起。”
“將来再次攻入长安,那也未尝不可!”
“找真正的契丹人去杀人?”
咩迷乞遇看著他们二人:“此法过於凶险,难免会有暴露的可能。”
“前怕狼后怕虎,什么时候能把事情给做稳妥,去回报大王?”
没藏讹庞面露凶狠之色:“我们不著急动手,找机会杀掉他们,就算宋人发现真相想要报復我大夏,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战马可以出击。”
“契丹人想要报復,也要掂量掂量是否还会延续他们皇帝五十万大军惨败之事。”
“此事不妥。”咩迷乞遇连连摆手:“大王是让我们爭取契丹的支持,好大力西拓,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李德明的自標是先拥有整个河西走廊,才能有源源的財富流入,供应他向著东面打,入侵大宋。
以前的外交政策,那就是低头做小,从宋辽两国得到实际的好处。
现如今公然杀掉宋使,不说能不能成功,事情一旦泄漏,就是对大王命令的违背。
“婆婆妈妈的。”
没藏讹庞甩了下衣袖:“宋辽双方一起发兵打我大夏,我们还如何安心西拓?”
“甘州回鹃、瓜州归义军曹氏、西州回鶻等等,他们全都与宋辽之间有关係”
“你觉得一旦宋辽对我大夏发生战事,各方势力不会趁机来分一杯羹吗?”
没藏讹庞的话,让眾人再次沉默。
一旦灭夏联盟成型,他们就算是全民连小儿都当兵,也只能爆三百万左右。
其中还有大部分人没有鎧甲以及像样的武器。
他们无法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只能是以攻代守,不断的掠夺周遭壮大自身势力。
咩迷乞遇依旧摇头:“事情没有到最后关头,绝不能做出此事来。”
“除非你们都想要死在这里!”
咩迷乞遇一句话,就让上头的几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光想著杀掉宋人,没想著自己逃跑的后路。
光靠著他们想要顺利跑出契丹境內,怕是不行的。
“此举过於冒险了。”
卫慕山喜也是直接拒绝了这个法子,他还想活著呢。
刺杀宋使之事。
能办。
但不是现在办,也不该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去办。
卫慕山喜认为自己大好大前途,不应该折损在这里。
卫慕一族还要靠著他来继续壮大呢。
若是自己出事了,无论是作为皇后的姑姑还是能成为皇后的女儿,她们没有了依靠,很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卫慕山喜说的对。”
咩迷乞遇给予了主使肯定的回答,要安抚住这几个人躁动的心。
“我们还是要细细收集各种消息,若是宋辽之间真有內幕勾结对付我大夏,我们也理应儘快的告知大王,而不是先斩后奏。”
“如此行事,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决断该是由大王来下的。”
“可是。”
野利遇乞又闭上嘴,他也不是蠢笨之人。
大王要干就干,大王要是说不干,他们干了,那可就不是简单失去自己性命之事,家族还要跟著受牵连。
“况且你野利遇乞也见识到了宋人士卒的勇猛,正面衝突我们很难取胜的。”
这下子连没藏讹庞也不言语了,他可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力。
“依我之见,当探听消息为准。”
咩迷乞遇眯著眼睛:“我会继续去与宋人接触的。”
“行,暂且这么办,我先给大王写信,回报此事。”
卫慕山喜决定要派心腹回去。
耶律宗真陪著宋煊进入宋人的使馆后,当即大喊著宋九郎,我来寻你了。
他迫切的希望要立即打麻將,就算吃饭,一会趁著码牌的时候在桌子上吃就成了。
宋康休息够了,一大早就在泡温泉,没想到耶律宗真又来送钱。
他当即大声应答,让耶律宗真等等自己,先去招呼刘从德等人,他们起的早o
宋煊慢悠悠的溜达,他觉得今日自己可算是给耶律隆绪种下了几颗钉子。
就是不知道他想要先拔哪一颗钉子。
自古以来王朝改革都是会出问题的。
就算是宋煊自己想要改革大宋,那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需要很多的帮手来推动。
若是耶律隆绪临死前想搞个大的,那可就太有示范作用了,有些坑都是固定的。
改革必然会是从既得利益者身上割肉,去填补以前吃不到肉的那批人。
韩亿见宋煊回来了,便笑呵呵的请他过来:“那件宝贝,契丹皇帝可还满意?
”
“满意吧。”宋煊摇摇头:“这就是一个幌子,我们虽然就在那件宝贝旁边说话,但一句也没聊。”
果然如此。
韩亿就觉得耶律隆绪在怎么糊涂了,也不会单独召见宋煊说被他收入囊中的宝贝。
就算不是出自唐朝,只要大家认同此物是出自唐朝,那就无懈可击。
而耶律隆绪不想与大宋撕破脸皮,也就不会拿著这件事来当个动兵的藉口。
“方便说聊什么事情了吗?”韩亿摸著鬍鬚笑道:“如此我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两国相交,使者的言辞还是要多方注意的。”
“聊我写的那本西游记。”
宋煊嘖嘖两声:“果然这些当了皇帝岁数大了,都会嚮往长生不老的仙丹。”
“额。”
韩亿確实被宋煊的话给震到了,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宋煊写的话本西游记都传到大辽来了吗?
因为写的太好,以至於连那耶律隆绪都要询问此事,是真的想要求长生不老?
“你没有鼓动他追求长生吧?”
“我告诉他那是假的。”宋煊摊手,极为无奈的道:“谁能把假的当成真的啊,你见过会说话的猴子,还是会说话的野猪?”
“那本官確实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韩亿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耶律隆绪竟然也起了求仙问药的心思,莫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些许病症?
“你觉得大辽皇帝的身体是否健康?”
宋煊瞥了韩亿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轻微点头:“我觉得他有点虚弱。”
“虚弱。”
韩亿捏著鬍鬚细细思索了一二,心中篤定耶律隆绪定然是身体有恙了。
否则他在西夏那里战败,怎么可能不会想著报復回去呢?
五十万大军惨败,可谓是奇耻大辱!
结果他不仅忍了,反手还要封那李德明为大夏王。
“耶律宗真尚且年幼,还不能撑起大局。”
韩亿压低声音道:“我们应该结交皇后萧菩萨哥,以此来维持宋辽双方之间的和平相处。”
在大辽,皇帝死了,皇后接著掌权,那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待到皇太后死了,新帝才能亲政。
“韩正使。”宋煊轻微摇头:“我觉得不该如此。”
“怎么了,这有何不妥的地方?”韩亿盯著宋煊。
“我观耶律宗真的生母萧耨斤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怕是生出额外的事端。”
听著宋煊的话,韩亿收回审视的目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说那萧耨斤有篡改遗詔的手段吧?”
“不行吗?”
面对宋煊的询问,韩亿没言语。
这种事在大宋都能操作,更何况是在更加蛮夷的大辽呢?
“韩正使,那萧耨斤让她弟弟赶我出宫,我才知道整个皇宫早就被她的弟弟们给掌控了,而皇后萧菩萨哥的娘家人怕是没有几个。”
宋煊依旧盘著自己的玉佩:“虽说萧菩萨哥是皇太子的养母,可真到了那个份上,血脉关係总会压过养子的。”
宋煊的话,让韩亿不知道要如何回復。
这种事越想越有可能发生。
“难道我们要主动结交皇妃萧耨斤?”韩亿皱著眉头道:“可是我们结交皇后实属正常,结交嬪妃,那就不正常了。”
因为按照传统,皇帝死后,皇后升级为皇太后,宋辽双方的使臣都会去给对方皇太后贺寿送礼,代表皇帝表达晚辈对长辈的心意。
所以结交皇后那是正常的事。
当然了宋人也是双標的,他们可以来结交大辽的皇后,拜访皇太后。
但是等辽国使臣到了宋朝,他们就不被允许结交皇后,就算是想要见刘娥为她拜寿,那也是隔著帘子之类的。
不像契丹在这方面,並没有什么太大的礼仪讲究。
“崩白费劲,咱们用不著结交她。”
宋煊轻笑一声:“我观此女人对我大宋的敌意不轻,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啊?”
韩亿皱著眉头,这种属於大辽內政,他一般是看热闹就好。
唯一需要担忧的是,萧耨斤真要改了遗詔,成为大辽的皇太后,会不会为了维持自己威望,与宋朝开战。
这些事都是有先例可循的。
现在宋辽双方有大批人都不愿意打仗,出现任何动乱。
故而都会相互怀疑对方想要藉机搞事。
双方虽然已经结盟,但並没有对对方完全放下心来,真正的互通有无,大家只是在平衡各自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可惜我大宋如今兵不强,还没什么太多的战马可用。”
韩亿呦呦的嘆了口气:“要不然倒是个好机会。”
“怎么,你还是主战派?”
听著宋煊的打趣,韩亿摇摇头:“只是这一路走来,我瞧见燕云之地的百姓,全都沦为世家大族的奴隶,心里颇有些不好受罢了。”
“若是燕云十六州能够重回我大宋治下,兴许日子也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了。”
“更何况同为汉人,虽然契丹並没有让他们强行改俗,可几十年过去,怕是再也没有认同中原正统的汉人了。”
宋煊没什么感慨。
人家士族在大唐就是这种待遇。
自耕农破產,只不过到了契丹统治这里,更加直接罢了。
门阀世家下面多的是奴僕以及土地。
李世民也与他们斗过、李治、武则天全都斗过。
“韩正使说的在理。”宋煊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我也想要收復燕云十六州,可我深知打天下关键是在於打。”
“但是目前以大宋的军事实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確实是痴人说梦,光靠著步军作战很难的。”韩亿摇摇头:“大辽虽然有机会內乱,但我大宋也没机会北伐了,朝廷的国库支撑不住的,连马匹这件事都无法解决,何谈其他呢?”
“我看看找机会在这里搞些种马回去。”
宋煊突然提出的话,让韩亿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他站起身来,连忙把窗户都关上,也不顾炎热了。
“宋状元,切不可衝动啊!”
韩亿连忙劝住宋煊:“就算我大宋使团当中有骑兵为伍,可是契丹人查的严,少了不管用,多了更是会被扣下的,凭空生出事端来。”
韩亿是相信宋煊既然敢说,那他就敢做。
品行如一的刻板印象,几乎是雕刻他们的脑海当中。
那谁人不知宋状元当殿那一脚的风采?
他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先干了再说。
“那我再想想別的办法。”
宋煊摆摆手笑道:“反正这一趟我不能白来,总归是要薅点羊毛回去的。”
“那羊毛有什么好薅的?”
韩亿觉得羊毛是保暖,但是味道大。
尤其是宋煊这种要生薅羊毛的主。
手段过於残忍了。
哪怕你把那羊杀了再薅嘛,也不耽误咱们烤了它吃。
韩亿觉得弄走大辽的战马跟薅羊毛,这两件事挨著吗?
他是有什么可以联繫起来的计策?
宋煊一向喜欢出人意料的谋划,所以韩亿始终都无法参透。
“你跟我说说,这弄战马与薅羊毛之间,到底是怎么个联繫?”
“这不是没想好呢。”
宋煊也不想解释薅羊毛这个名词,他站起身来溜达道:“等我想出来后,看我操作就成了。”
韩亿瞧著宋煊离开,看样子他还想瞒著我。
“不行。”韩亿站起身来:“本官还不相信了。”
韩亿前往后院,站在战马旁边,让人拉一头羊过来,他要仔细参悟。
这帮负责看护战马的禁军士卒大感意外,不明白韩正使这是何意?
眾所周知,马跟羊之间是不可能的。
韩正使他该不会到了大辽境內,受到了什么不良影响吧。
有懂一点卦象的禁军士卒说什么午马未羊属於六个,象徵著夫妻互补的意思。
韩亿还是没想明白,宋煊要怎么薅羊毛,把大辽的战马给弄回大宋去。
“起来。”
宋煊示意王羽丰站起来:“许久没玩了,贏了咱俩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王羽丰已经输了大半,立马站起来:“那感情好,十二哥儿作为发明者,定要大杀四方,你们都准备输钱吧。”
“三弟,论学问,我不如你。”宋康哼笑一声:“可是论这个麻將,你不如我。”
“二哥,话別说的太满,除了看牌技外,还要看运气的。”
宋煊也是搓著麻將:“正好缺钱在中京城买点东西,把你们贏了,我也好出去逛街看一看新鲜。”
“好好好。”
耶律宗真拍了拍一旁小桌子上的金银:“这次我可是带足了金银,就怕你宋十二输的就剩下个瀆裤了。”
“哈哈哈哈。”
几人一阵欢笑,刘从德看著自己的牌:“你们可別太猖狂了。”
王羽丰看著宋煊的牌型,嘖了一声,觉得自己坐的这个位置风水不太好。
其余三人听到王羽丰的动作,也是挑眉微笑,不用想,没什么太大的好牌,不用担心。
可是几轮摸牌下去,宋煊把牌堆一推:“胡了。
耶律宗真三人看过去,异口同声的道:“屁胡你都要胡?”
“当然了,王羽丰选的这个位置风水不太好,总是不上牌。”
宋煊示意他们结帐:“所以我想要当庄改一改。”
“歪门邪道。”
耶律宗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一手清一色好牌,就快要成型了。
“就是。”
宋康喝了口茶,並且把壶嘴对著自己,表示对宋煊那种玄学操作不屑一顾。
在这种操作方面,你还是不是对手。
“胡了。”
“又是屁胡。”
“胡了。”
“胡了~”
“哈哈。”
刘从德三人被宋煊给打的措手不及,这九把屁胡搞得他们做大牌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胡了。”
宋煊嘴里刚开口,耶律宗真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胡一把大牌,搞成这样,我没法玩了。”
“自摸,清一色,十二哥儿威武!”
王羽丰掐著腰哈哈大笑起来:“给钱,快给钱。”
耶律宗真眨了眨眼睛,这种改运的手法,当真有用吗?
刘从德瞪了耶律宗真一眼:“你这乌鸦嘴。”
“就是,赌桌上能说这种话?”
宋康摸了摸茶壶,这都没镇住他?
耶律宗真表示自己知道了:“等我胡个清一色著。”
宋煊继续洗牌:“耶律宗真,你们中京城看著挺奢华的,怎么不建房子啊?
“”
“我去皇宫的路上,瞧见不少高门大户,可是院子里都没房子。”
“我契丹人世代追逐水草,都是住帐篷,大批人都住不惯房子的。
“契丹人就是抗冻。”宋煊哼笑一声:“我觉得咱们东京城冬日就够冷的了,冻死不少人,北方应该更冷啊,他们契丹人冬天就没有冻死的?”
宋人都没有多少人拥有被的,有木被子就算是富户了,多是抱著乾燥的稻草取暖。
“是啊。”刘从德也深有感慨:“我冬日都不愿意出来,尿尿都冻鸡儿,一般是在屋子里。”
“哈哈哈,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耶律宗真给他们介绍著冬日要选好地方,向阳且防风。
更何况你们不知道毡帐的妙处,覆盖物都是用羊毛弄出来的,特別厚实且沉重,大风根本就无法吹动。
帐篷里面则是有火塘,终日不熄,烧的是牛羊粪木材和柴草,当然也有烧珍贵的木炭的。
“那牛羊粪没有味道吗?”刘从德觉得挺噁心的。
“哈哈哈。”耶律宗真摆手道:“干牛粪是草原上绝佳的燃料,燃烧缓慢,特別温暖还没有味道。”
“我们还会在里面铺上厚厚的毛皮地毯,可以隔绝地下涌上来的寒气,能够安心睡觉。”
“这小小的毡帐里面可是有三层呢,外层是粗羊毛製成的防水,內层是细羊毛製成的贴身保暖层,中间还夹杂著一层乾燥的芨芨草。”
宋煊摸牌瞥了一眼对面的耶律宗真:“没想到你虽为大辽皇太子却对这种事,如此知晓,我大宋的太子皇帝都不知道房子是怎么建的。”
“不错。”刘从德也感慨道:“你年岁不大,懂的却是很多。”
“哈哈哈。”耶律宗真被哄美了:“我们祖上留下一句话,那便是草原的风雪教会我们,温暖不在厚重,而在懂得与风周旋。”
“不懂。”宋康打出一张牌:“二饼。”
宋煊也觉得这句话不大对劲,但並没有反驳:“你们弄的羊毛真的有那么防寒吗?”
“当然了。”
耶律宗真摸著牌,脸上越发欢喜:“你可以多在我大契丹待一会,等冬日你就知道有多温暖了。”
“反正每年宋辽双方都要互相贺旦,你若是嫌弃寒冷,等春暖开离开就成。”
他也想要留下宋煊多待一阵子,万一他会看上自己的二姐也说不定。
否则耶律宗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把二姐也叫来见一见宋煊。
以前哪有公主见宋使的?
就算是大辽想要联姻,宋朝都不答应的。
遇到不错的人才,耶律宗真也愿意让宋煊为自己所用。
宋煊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说自己的意图:“那行,回头我去看看那些牧民是怎么弄羊毛的,我如今也是开封知县,又有许多灾民修缮河道,冬日冻冻四肢都裂了。”
“若是这羊毛当真管用,那我就购买一些回去,卖给那些灾民,让他们度过寒冬。”
“十二哥儿,那羊毛怕是赔钱的买卖。”王羽丰在身后看著牌:“没什么利润的。”
“是啊。”刘从德又打出一张牌:“咱们还不如买点契丹的特產回去卖一卖,获利更多。”
耶律宗真知道他们来也是为了谋取利益,这在使团当中是十分常见的事。
只不过宋煊如此“爱民”的官员,在大契丹还是挺少见的。
“宋十二,我大辽別的不多,可是羊毛有的是。”
耶律宗真看著他:“你们汉人又不会弄羊毛毡,而且穿上味道也极为难闻,怕是卖不出去。”
“呵呵。”宋煊碰牌笑道:“都要冻死了,还要嫌弃味道难闻,那便是他们该死,不配活著。”
听到宋煊的话,耶律宗真迟疑的看著宋煊,原来他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那种人。
倒是个聪慧又不好控制的。
耶律宗真胡了刘从德打出来的牌,嘿嘿一笑:“这件事好办,待到父皇宴请结束后,我会派人带你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弄羊毛的,你若是喜欢,我在找人给你运回上百车都行。”
“喱,你可不能收买我。”
宋煊划拉著牌:“一会我该胡你还是胡你的。”
“哈哈哈。”
耶律宗真大笑,越发觉得有意思。
宋煊是想要考察一些契丹的市场,至於羊吃人的现象,他觉得还需要挺长时间去铺垫呢。
等他回去研究研究纺织羊毛的机器,组织那些妇女一起干活,也是为家庭多了一份收入。
如此一来,大宋百姓在冬日就多了一份温暖的选择。
边疆的士卒在冬日,也就不必那么寒冷的渡过。
谁说这羊毛又臭又老了,这羊毛可太棒了!
宋辽之间的联盟,那必然是牢不可破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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