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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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悲雪是一头狼。
    梁苒上辈子已经领会到了, 他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三白反顾,冷血无情。至于这辈子的赵悲雪, 总是顶着一副厌世麻木的青涩面孔, 梁苒让他往东, 他不敢往西, 以至于梁苒差点忘了, 赵悲雪是一头狼。
    幼狼也是野兽……
    梁苒开始后悔方才对他的耳语,那句话仿佛是催化剂, 又像是主人给予狗狗最大的肯定, 以至于那条家犬会错了意。
    梁苒本打算这一路上, 天黑之前刷满孕期进度条,这么都算起来绰绰有余, 哪知他的话瞬间让赵悲雪袒露了野兽吃人的本性。
    梁苒不知是不是因为处于特殊时期的缘故,比往日里都要敏感的多, 他听到外面的马蹄声, 是冯沖靠近了车马,那洪亮的大嗓门, 底气十足,什么时候都如此的热情豪爽。
    “君上!”
    冯沖的嗓音,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帘子,清清楚楚的传入辎车之内。
    辎车是有门窗的,可无论是门,还是窗, 都是一层帘子, 搪风是可以搪风, 却不隔音, 甚至经过夕阳的照晒,梁苒能看到冯沖的倒影,映照在薄薄的车帘之上。
    “唔!”梁苒突然惊呼一声,打直白皙细腻的天鹅颈,仿佛一只濒死的天鹅,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平日里游刃有余,或清冷,或和善,此时透露出靡靡的氤氲水色,急促的换气吐息。一只生着薄茧的手掌,捂住梁苒的唇瓣,让他没有发出更多奇怪的声音,赵悲雪的嗓音贴着梁苒的耳畔响起,轻声说:“君上,轻一些,外面会听到。”
    梁苒的鬓发汗湿,晶莹的汗水顺着下颌流畅的线条滚落,他无力的捶打着赵悲雪肌肉张弛的手臂与肩背,拼尽全力,也只能用小猫悲鸣一般的弱小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快点结束。”
    赵悲雪的眼神却不像是想要结束,沙哑的说:“请君上放心,我会尽力侍奉君上。”
    马蹄声、行路声、还有冯沖洪亮的嗓音交杂在一起,梁苒再难以忍耐,酸软无力席卷上来,好似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兜头将梁苒淹没,将他拉入疲惫的昏睡之中。
    叮——
    在梁苒陷入昏睡之时,这才隐约看到系统弹出提示,孕期进度终于增加了30点。
    “君上?君上?”
    冯沖奇怪的看着辎车,已然停车了半天,甚至营帐都扎了起来,准备妥当,不知为何君上还是不下车,一直藏在车厢中,也不知在做什么。
    冯沖走过来,朗声说:“君上,营地已经扎好了。”
    辎车中静悄悄,好似没有人在里面一般,冯沖真的太好奇了,干脆伸手过去准备打起车帘。
    哗啦——
    便在此时,车帘子被打了起来,首先是赵悲雪从马车中矮身钻出。
    冯沖赶紧后退两步,紧跟着他又看到了当今天子梁苒,梁苒并不是自己走出辎车的,而是被赵悲雪抱出辎车。
    梁苒面色疲惫,却意外的殷红,沉浸在昏昏然的睡梦之中,他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那件披风应该不属于梁苒,因为冯沖曾经在赵悲雪的肩头见过那件披风,朴实无华,唯一的优点便是搪风。
    那件黑色的披风,将梁苒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密密,甚至不露出一丁点儿脖颈。
    “君上这是怎么了?”冯沖惊讶的询问:“病了?我去找医师过来!”
    “无需。”赵悲雪打断了他的话头,平静的说:“君上只是车马劳顿,一时睡了过去,不必唤医师前来。”
    “这样啊……”冯沖点点头:“营帐已经扎好,那快请君上入营休息罢。”
    赵悲雪没有再说话,他在旁人面前,一向是如此少言寡语,甚至吝啬任何一个表情,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抱起梁苒,大步往营帐而去。
    “嗯……”梁苒昏睡着,感觉自己在水中飘荡,晃晃悠悠,令他睡不踏实,耳边好似还有一只大老鸪在不停的嘎嘎嘎叫唤,吵得梁苒更是无法入眠。
    他睁开疲惫的双目,迷茫的看向四周,这里……不是辎车之内,好像是营帐。梁苒躺在软榻之上,不远处点着烛火,昏黄的光线下,赵悲雪正在忙碌。
    赵悲雪手中握着一只小盒子,扒开盖子,稍微取了一些桃粉色的药膏在指尖,随即梁苒只觉得隐秘之处一阵清凉,伴随着微微的刺痛,梁苒这才浑然惊醒过来,赵悲雪竟是在给他难以启齿的地方上药。
    梁苒双眼圆睁,好似一只受惊的猫咪,抬腿踢过去,“嘶……”反而牵扯到了羞耻的伤口,自己疼得厉害。
    “小心。”赵悲雪连忙挡住,他与梁苒的目光一撞,又垂头看到梁苒踢过来的脚尖,脸颊没来由的红了个彻底,仿佛一个爱害羞的小狗子,轻声说:“别动,你有点受伤,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对不住。”
    梁苒根本不想听他这样无意义的道歉,如今天色已经黑了,昏昏然一片,这一整天行露,梁苒连午膳都没用,饿着肚子,不就是想要赵悲雪一口气来两次,刷满孕期进度么?结果赵悲雪做了什么?完全辜负了梁苒的“重任”,别说是两次了,堪堪做完了一次。
    梁苒从不知晓,赵悲雪何时竟如此中用,需要怀孕之时,怎不见他如此尽心尽力?
    想到此节,梁苒如何不气?
    梁苒冷着脸,幽幽的说:“叫你做两次,为何如此不听话?”
    他这话一落地,赵悲雪的面颊更是红润,又是脸红了。
    梁苒:“……”寡人是在夸他么?
    眼下的孕期进度乃是91%,只差9点便可刷满,偏偏其他的亲密方式已经全部达到上限,唯独剩下交#合这一个法子,梁苒虽觉得辛苦,但难道为了这9点,再等十个月么?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梁苒是一刻也等不了,干脆一把揪住赵悲雪的衣领,将人猛地拽上软榻。赵悲雪吃了一惊,瞪大眼睛,为了防止压到梁苒,他双手撑着软榻,整个人弓起,好像一只坚固的牢笼,严严密密地的罩着梁苒。
    梁苒眯起黑亮的丹凤眼,忍耐着身子的酸痛与无力,笃定的说:“再来一次,现在。”
    赵悲雪的眼神豁然陷入嗜血的野兽光芒之下,但很快恢复了理智,为难的说:“可是君上方才受伤了,有一点出血,还是……”
    “婆婆妈妈的。”梁苒不满的打断了他的关心,手掌用力一推,赵悲雪不敢与他执拗,怕弄伤了梁苒,便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去,自己跌在软榻上。梁苒立刻跟上,直接跨上来,反客为主的坐在赵悲雪精瘦又力布满肌肉的腰上,眼神危险的说:“你不愿意?那寡人自己来。”
    赵悲雪的眼眸晦暗不清,里面闪烁着汹涌的波涛,随时都会吞噬他的理智,让他彻底变成一个野兽,吐息愈发的粗重,愈发的紊乱,脖颈上慢慢爬起一突一突的青筋,赵悲雪再难以忍耐,理智啪嚓一声破碎,犹如打碎的琉璃……
    “君上!君上——”
    是冯沖的嗓音。
    梁苒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显然这个时候不想被人打扰。赵悲雪反应更快,一把抱住梁苒,用被子严严密密的将他裹起来,要知晓梁苒此时还穿着女服,而且未着里衣,除了赵悲雪自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梁苒这幅模样。
    “君上!沖有要紧事需要立刻回禀!”冯沖的嗓音在帐外响起。
    赵悲雪沙哑的说:“等着!”
    冯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皇子好似对自己有意见,每次说话的语气都很差。可冯沖没想到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梁苒快速换下女服,更衣完毕,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帝王之相,只不过他如今身子酸软的厉害,实在站不起来,只得坐在席上,这才朗声说:“兄长,请入内罢。”
    冯沖走进来,立时便感觉有人瞪自己,且目光十足不友善,侧头一看,果然是那位赵皇子,何止是不友善,倘或左右无人,冯沖感觉自己很可能被赵皇子暗杀!
    “哥哥,”梁苒唤得很是亲切,面容虽憔悴了一些,却不露出一丁点儿的不妥,询问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对对!”冯沖一打叠点头,说:“方才派出去探路的护院回禀,说是看到了一支军队,他们还举着旗帜!”
    冯沖从怀中掏出一张丝绢,丝绢上是护院绘制的旗帜简图。
    其实在古代,军旗之上大多数绘制的都是徽纹或者图腾一类,而并非书写文字。冯家的护院没有在朝廷中混迹过,所以对这些不是很了解,谨慎的将徽纹绘制下来。
    梁苒一看,面上满是惊喜,说:“这是晋王的旗徽。”
    晋王乃大梁四王之首,不正是梁苒的大皇兄梁溪么?
    梁苒追问:“在何处见到了这支军队?”
    梁溪的队伍就在眼前,岂不是说明寡人很快便可与扈行的大部队汇合,比想象中简单便宜许多。
    晋王的军队,再加上冯家的五百护院,只要两军会师,便再也不需要惧怕大宗伯的诡计了。
    冯沖则是一脸为难,说:“就在前方不远,只是……这支队伍之后,还有人悄悄的跟着他们。”
    梁苒捕捉到了不同寻常,蹙眉说:“什么人?可探查清楚了?”
    冯沖眉头皱的更紧,此时此刻的他,完全卸去了调儿当啷的公子哥气质,严肃的说:“是当地的马匪。”
    马匪!又是马匪!
    据冯沖所说,这附近有一伙马匪,他们自称是山戎的后裔,居住在深山之中,烧杀抢掠什么都干。官府曾经派兵剿匪,但可惜的是,山势连绵,多有山洞,那些马匪狡猾的厉害,只要官兵一到,便躲藏在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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