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葫:悟空 - 第12章 急用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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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索满心不情愿地將白鸚鵡带回县衙,一路上嘴里不停地嘟囔著:“这倒霉差事,居然让我伺候一只鸟!”回到县衙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厚重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县城上空,不给月光留下一丝缝隙。狂风在街巷间呼啸肆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吹得街边的幌子剧烈摇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黑暗中某种邪恶力量的咆哮。
    进入县衙,四周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息。牢房里时不时传来犯人的痛苦呻吟和铁链的哐当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蒋索走进安置证物与相关活物的小房间,將鸟笼重重地放在地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这破鸚鵡,能有什么用?还得我伺候著。”他一边抱怨,一边狠狠地瞪了鸚鵡一眼。
    牢房內,昏暗潮湿,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耿大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枷锁冰冷刺骨,每动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耿大望著牢顶那狭小的透气窗,眼神空洞而绝望,心中满是对家人的牵掛。他的家境本就贫寒,全家老小都眼巴巴地指望著他那微薄的月俸过活。想起家中年迈的父母,还有年幼的孩子,耿大的眼眶不禁湿润了。“爹,娘,孩子,我对不住你们吶。”他低声呢喃著,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与无奈。
    回想起在杨崇义商行的日子,耿大满心委屈。他一直尽心尽力地护卫著杨崇义本人和商行的周全,不知经歷了多少风险。可那管家剋扣他的银子,杨崇义对此放任不管,他心里早就有了怨言,但从来没有过绑架杨崇义的念头。“我一心为主,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耿大越想越气,一拳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知晓管家勾结盗匪的秘密,可偏偏没有证据。如今被关在这牢房里,面对官府的审讯,他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被冤枉,成为替死鬼。“这官府查案如此草率,只听信一面之词,我怕是再也出不去了。”耿大满心悲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旁边牢房里传来一个声音:“兄弟,这般唉声嘆气有何用?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逃出去!”说话的是一个罪犯,他眼神中透著一股狡黠与狠厉。
    耿大苦笑著摇头:“逃?谈何容易。我若逃了,家人可就完了,他们会被牵连的。”
    金银门门徒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逃,家人就能平安?你要是冤死在这牢里,早晚有一天,你的家人也会跟著受苦。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逃出去找证据,为自己洗刷冤屈,也能保家人平安。”
    耿大心中一震,这些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坎上。他想到家人可能遭受的苦难,心中一阵绞痛。“可是……”他还在犹豫,心中满是挣扎。
    “別可是了,兄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金银门门徒继续劝道,“只要你逃出去,我或许还能帮你一把,找证据翻案。”
    耿大沉默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人的面容,最终,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拼了!不能让家人因为我蒙冤受苦,我一定要出去,找到证据,还自己一个清白!”
    此时,窗外的雨愈发猛烈,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溅起一朵朵水。狂风裹挟著雨水,不断拍打著窗户纸,发出“砰砰”的声响,似乎想要衝破这层屏障。房间里瀰漫著潮湿的味道,角落里还不时传来老鼠跑动的“簌簌”声。
    蒋索本就心情不佳,又被这恶劣的环境和吵闹的声音弄得更加烦躁。他从角落里找出一些糙米,隨意地撒进鸟笼,说道:“吃吧吃吧,赶紧吃完给大人提供线索,別在这给我找麻烦!”白鸚鵡却对食物丝毫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站在笼子里,眼神警惕地看著蒋索,时不时不安地扑闪几下翅膀,羽毛也跟著微微颤动。
    蒋索见鸚鵡不吃东西,愈发恼火,伸手去抓鸚鵡,嘴里还念叨著:“你这扁毛畜生,还挺挑食!”鸚鵡受到惊嚇,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就在这时,县衙內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隨著几声惨叫。蒋索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疑惑地望向门外。
    原来,劝耿大逃出去的罪犯故意闹事,耿大趁著看守处理闹事者的混乱时机,凭藉著自身矫健的身手,打倒了看守的衙役,成功越狱。越狱后的耿大,满心都是找吴有德算帐的念头,他在县衙里横衝直撞,朝著关押重要犯人的区域之外跑去。经过蒋索所在的房间时,他那慌乱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叫骂声,让本就受惊的鸚鵡更加恐惧。
    鸚鵡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尖锐的叫声在狭小的房间里迴荡。蒋索顾不上鸚鵡,急忙衝出门查看情况。只见耿大他们正与其他衙役在不远处对峙,他满脸怒容,挥舞著从看守那里夺来的棍棒,嘴里喊著:“吴有德那个狗东西,陷害我!我今天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衙役们手持武器,將耿大团团围住,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耿大身形矫健,多年习武让他有一身好功夫。他从牢房杀出一条血路,一路朝著县衙外狂奔。途中,遇到不少前来阻拦的衙役,他毫不畏惧,与衙役们展开激烈打斗。只见他身形灵活,拳脚並用,每一招都虎虎生风。有的衙役被他一拳击中腹部,疼得弯下腰去;有的衙役被他一脚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蒋索听到打斗声,心中一惊,暂时顾不上鸚鵡,急忙跑到门口查看情况。只见耿大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在衙役群中横衝直撞,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一边打斗,一边朝著县衙大门的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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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鸚鵡被这混乱的场面嚇得不轻,在笼子里挣扎得更加厉害,叫声也愈发尖锐。蒋索想出去帮忙,又担心鸚鵡趁机逃跑,正犹豫不决时,耿大他们已经突破了衙役们的阻拦,朝著院子里跑去。
    蒋索看著耿大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害怕不已,但又不敢擅自离开岗位,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而此时,白鸚鵡瞅准时机,趁著蒋索分心,笼子门又没关好,猛地扑腾著翅膀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
    “糟了糟了!”蒋索发现鸚鵡逃跑后,顿时慌了神,“这可怎么向大人交代啊!”他顾不上外面的狂风暴雨,也顾不上耿大的越狱事件,立刻衝出去寻找鸚鵡。雨水像倾盆一样倒下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冷的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流淌,让他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狂风呼啸著,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但他此刻满心都是对韩安郡责罚的恐惧,根本顾不上这些。他在县衙的各个角落疯狂寻找,一边找一边呼喊著:“鸚鵡!你在哪里?快回来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雨声和自己的回音。
    这一夜,蒋索几乎找遍了县衙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不见鸚鵡的踪影。他疲惫不堪地回到房间,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完了完了,这次真的闯大祸了。”他望著敞开的鸟笼,懊悔不已,一夜未眠。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在风雨的肆虐下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譎地晃动,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第二天清晨,雨终於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放晴的跡象。铅灰色的乌云依旧堆积在天空,沉甸甸地压在眾人的心头。
    得知耿大越狱的消息后,韩安郡一整晚都未曾合眼。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时而怒目圆睁,时而唉声嘆气,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怎么也无法熄灭。
    “这群废物!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还能干什么!”韩安郡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力地拍打著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哐当作响。
    他越想越气,回想起自己平日里对衙役们的严格要求,再看看如今这糟糕的局面,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耿大这一跑,案件调查必定受阻,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幕后黑手有更多机会销毁证据!”韩安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监管不力。
    整个夜晚,韩安郡都沉浸在愤怒与焦虑之中。他不停地思考著应对之策,却始终被愤怒的情绪影响著思路。他想著耿大可能逃窜的方向,猜测著他是否会与同谋会合,又担心案件的关键线索会隨著耿大的逃脱而石沉大海。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韩安郡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却依然强撑著精神。他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得可怕,只要一想到衙役们的失职,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韩安郡端坐在县衙大堂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即將来临。只要一想到衙役们的失职,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吼道:“来人,速速將所有衙役都给我叫到大堂来!”
    片刻间,衙役们鱼贯而入,一个个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出。韩安郡站起身,目光如利刃般扫过眾人,愤怒地斥责道:“你们身为朝廷的衙役,肩负维护一方治安的重任,却让耿大这个要犯在眼皮子底下逃脱!这要是传出去,百姓们会如何看待我们县衙?你们的俸禄都白拿了吗?”衙役们纷纷低头,面露愧色。
    韩安郡看向王虎,语气强硬,不容置疑:“王虎,你即刻安排人手,不惜一切代价追捕耿大。不管他逃到哪里,哪怕是龙潭虎穴,都得把他给我揪回来!要是办不成,你就別回这县衙了!”王虎满脸凝重,抱拳领命:“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耿大抓回来!”
    隨后,韩安郡转头吩咐道:“快去把不良人的头头秦劲找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如鹰的男子大步走进大堂。他身著一袭黑色劲装,腰间別著一把短刀,头髮隨意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透著一股不羈的江湖气息,此人正是秦劲。秦劲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大人,唤我何事?”
    韩安郡看著他,严肃地说:“秦劲,此次耿大逃脱,事关重大。我命你们不良人即刻去库房领刀,参与抓捕耿大。你们在市井中消息灵通,此次可別让我失望。”
    秦劲心中一喜,暗自想著:终於有机会让这些衙门的人见识见识我们不良人的本事了,平日里总被他们瞧不上,这次非得干出个样子来!想到这儿,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连忙应道:“大人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將耿大捉拿归案!”
    听到县令要动用不良人参与抓捕,衙役们和不良人们顿时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衙役小声嘀咕道:“哼,居然让这些街头混混帮忙,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另一个衙役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平日里他们就没个正形,能靠得住吗?”
    这边,一个不良人也不甘示弱地说:“哟,平日里还瞧不上咱们,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没我们帮忙,他们还真抓不到人。”
    旁边的不良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次可得让他们知道,咱不良人在这城里,消息可比他们灵通多了!”
    就在这时,蒋索无精打采地来到韩安郡面前,低著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人,那鸚鵡……昨晚跑了。小的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蒋索心里直发慌,暗自叫苦:“我这运气,简直是『孔夫子搬家——净是输(书)』,这么重要的鸚鵡都能看丟,这下可好,肯定要被大人『疯狂输出』了。”
    韩安郡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连只鸚鵡都看不住!若这鸚鵡真与案件有关,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蒋索嚇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得发红了,嘴里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小的实在是疏忽了。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突然就跑了,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这时,另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那只白鸚鵡飞回来了!”
    韩安郡和蒋索听闻,赶忙跑去查看。只见鸚鵡落在县衙的院子里,羽毛凌乱不堪,湿漉漉的羽毛贴在身上,看起来十分狼狈。它的眼神中透著恐惧和疲惫,看到人靠近,就惊恐地扑腾著翅膀,躲在角落里。院子里的地面还积著雨水,倒映著阴沉的天空,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周围的树木在风雨的洗礼下,显得无精打采,低垂的树枝仿佛也在为这起案件的扑朔迷离而嘆息。
    韩安郡仔细观察著鸚鵡,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只鸚鵡为何突然逃跑又回来?难道它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还是发现了什么才跑出去的?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这些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蒋索心中害怕承担照顾失职的责任,看著鸚鵡这副模样,突然灵机一动,对韩安郡说道:“大人,这鸚鵡变得这么奇怪,说不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嚇,知道什么重要线索却没法说出来。听说张仪騫家的鸚鵡陇客十分聪明,能听懂人言,还能和其他鸟儿交流。要不我们去请张仪騫和陇客来,让它们和这白鸚鵡交流交流,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韩安郡沉思片刻,觉得蒋索的话有些道理。目前案件陷入僵局,这或许是一个新的突破口。而且那只鸚鵡的行为实在诡异,也许真能从它和陇客的交流中发现一些关键线索。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请张仪騫。希望这两只鸚鵡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於是,韩安郡带著蒋索等人,来到了张仪騫家。。。
    韩安郡终於把这两天情况向张家父子讲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张公子,希望你的陇客能与白鸚鵡好好交流,能为这起扑朔迷离的案件带来新的转机,揭开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韩安郡拜託道。
    张仪騫一听,心里有些打鼓,面露难色地说:“大人,您这案子听起来就像那迷宫一样,我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万一没帮上忙,反倒添乱,这可如何是好?”
    张怀正一听,眼睛一瞪,佯装生气地说:“你这小子,平日里不是总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掛在嘴边吗?现在县令大人来请你帮忙,正是你践行这话的好机会,你却打起了退堂鼓,莫不是要做那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张仪騫连忙摆手:“阿耶,我哪敢啊!只是这案子错综复杂,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怀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说:“你呀,別小瞧了自己和陇客。你想想,你要是成功帮县令破了这案子,往后在云阳县,你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小孟尝,人人都得敬你三分。那些姑娘家听到你的事跡,不得对你芳心暗许?”
    张仪騫脸微微一红,嘟囔道:“阿耶,您就別拿我打趣了。可我还是怕搞砸了,被人笑话。”
    张怀正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怕什么!你看那藺相如,完璧归赵之前,难道就不担心事情办砸?但人家有勇气去尝试,最后名垂青史。你今天要是连这案子都不敢接,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再说了,有县令大人在一旁,你儘管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有爹给你顶著!”
    张仪騫沉思片刻,觉得父亲说得有理,心中的斗志渐渐燃起,抬头说道:“阿耶,您说得对!我不能畏畏缩缩的。大人,我答应您。我定会让陇客与白鸚鵡好好交流,希望能为这起案件找到新的线索。”
    韩安郡笑著点头:“好,有张公子帮忙,这案子定能早日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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