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武仙:开局给太平公主当内卫 - 第65章 暗流涌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65章 暗流涌动
    就在王逸之疑神疑鬼的时候。
    “阁领!”
    身后突然传来值守内卫恭敬的声音。
    回头一看,陆沉渊一袭紫罗袍翩然而至。
    相比以往不同的是,他腰间多了一条特制的蹀躞带——紫金带銙上镶嵌七颗黑玉,却在腰后暗藏玄机:一道精钢打造的横格斜插在后腰处,其间悬着一柄修长铁锏,锏身云雷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凶器!
    王逸之感受到了那股煞气,心中一惊。
    接着视线偏移,落在他身后一位容色绝美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的气质也很独特,明眸皓齿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净。
    王逸之上前行礼,心中奇怪,怎么突然多了这样一个少女,温声道:“大人,恭喜大人破解转心轮,取得《天工卷》……这位就是令妹吧,果然出水芙蓉,灵秀天成。”
    陆沉渊笑道:“我妹妹才八岁,她算是我义妹,叫灵晞。”
    “义妹?”
    那不就是干妹妹?
    王逸之脸色古怪,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难得起了几分调笑心思,促狭道:“大人,这‘义妹’……怕是公主殿下那边……”
    “无妨。”
    陆沉渊浑不在意地一拂袖,大步流星走到桌案前坐下,顺手抽了张椅子给神后。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一本正经道:“北魏冯太后宠幸李冲,赏赐无算,甚至允许他携妻入宫,丝毫不以为忤;汉朝馆陶公主也曾为董偃置宅纳妾,光歌姬就养了二十多个。我无妻无妾,连侍女都没有,公主殿下也不给我安排,那我只能自力更生了。”
    “噗——”
    王逸之一个没忍住笑喷出声:“大人您这……还真是‘雄心勃勃’。”
    他听出来了,这位灵晞小姐身份非比寻常,应该不只是义妹这么简单。
    陆沉渊并非沉溺情色之人,他要真有这方面想法,身边早就妻妾成群了。
    公主殿下也非馆陶公主,她是真的在意陆沉渊……陆沉渊如此聪明,自然知道,真这样做只会徒惹公主不快……
    二人玩笑过后。
    陆沉渊看向那几位玉雕工匠:“祭器情况如何?没出意外吧。”
    “没有。”
    王逸之正色道:“大人放心,鬼工堂值守内卫六个时辰一轮,所有值守人员皆在堂内吃睡,玉匠们更是半月未出此门,家书也不得传递。门窗皆以玄铁加固,檐下暗藏机关,就算一只飞蛾也休想进来!”
    “嗯。”
    陆沉渊点点头:“进度如何?还需几天?”
    王逸之看向那些工匠:“大概再有两天便可完成,之后就轻松了。”
    最要紧的是做的时候别出问题,等做出来之后,就不需要这么小心了,大不了把礼玉转到公主府寝殿,就算有人想使坏,他也得有本事进去。
    防守如此严密,陆沉渊略微放心,开始分心二用,一边在脑内揣摩《天工卷》,一边教神后读书写字。
    神后被封印在机关城四象转心轮之下,那里也是整个活阵的阵眼,顾云升以通天手段,将邙山地脉龙气与洛水灵韵尽数引入大阵,使神后在这天地元气交汇之处,受六十年滋养,蕴生出了超乎想象的灵性!
    其神魂之坚凝,心智之通达,非比寻常。
    单论悟性,放在顶级天才里都算天才,过目成诵,举一反三。
    前一个时辰还在跟着学《千字文》,后一个时辰已经自己看《孟子》了。
    王逸之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少女有多厉害!
    神后认的字越来越多,心智也在飞速增长。
    她翻开《孟子》,小声读书:“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读到这里忽然停了,歪着脑袋,望着书本,眼神茫然。
    陆沉渊看她好像“卡”住了,一脸呆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了?”
    神后茫然抬头:“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沉渊用最直白的白话解释:“孟子是说,残害仁德的人就是‘贼’,败坏正义的人就是‘残’。这样的人已经失去作为君主的资格,只能算作‘独夫民贼’。所以,武王讨伐纣王,是诛杀一个暴虐的独夫,不算弑君。”
    神后有点懂了,又好像更不懂了,她飞快翻书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对话:“那这句话呢?”
    陆沉渊一看,忍不住笑了。
    旁边王逸之听到二人对话,跟着看过来,一瞧她指的段落,不禁嘴角抽搐,叹为观止。
    到底是陆大人的“义妹”,头脑就是跟常人不一样,这是一个才识字的人能联想到的?
    她指的是《孟子·滕文公下》的一段: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陆沉渊笑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杨朱主张一切为自己,这是心目中没有君主;墨翟主张兼爱,不分亲疏地爱所有人,这是心目中没有父母。不认君主,不认父母,在孟子看来,这种人就是禽兽。”
    神后不解:“那武王为什么不是禽兽?”
    王逸之道:“因为纣王无道,不算君主,所以杀之并非‘无君’。”
    神后茫然:“是不是禽兽,是不是君主,都由孟子说了算?”
    王逸之一噎:“呃……”
    神后放下书,往边上推远点,喃喃道:“这里说不认君主是禽兽,那里又说诛杀君主不是禽兽……孟子好奇怪。哥哥,我不看他的书了。”
    王逸之忍俊不禁。
    陆沉渊哈哈大笑:“不看就不看,现在看确实有点儿早。还是读史吧,史书都是故事,比较适合你,正好这里也有藏书,而且读史可以知兴替,明得失,先读史比直接灌输百家学问要好点,就从《史记》开始。”
    神后露出笑容,用力点头:“嗯!”
    她在书架里翻了翻,找出一册《史记》,重新坐回陆沉渊身边,紧紧挨着他,开始阅读:“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时,年二十四……”
    王逸之看的啧啧称奇。
    这位灵晞小姐聪颖无比,偏偏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这样的人是怎么养出来的?
    不多时,入口处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响声,两名仆役推着膳车停在鬼工堂外。
    为首的仆役是个驼背老者,脸上皱纹如刀刻,眼皮耷拉着,他揭开食盒,热气裹着香气蒸腾而出,炙鹿肉、清蒸鲈鱼、金丝蜜枣羹,配着新蒸的雕胡饭,很是丰盛。
    “各位大人,午膳来了。”老者声音沙哑,躬身退到一旁。
    另一名年轻的仆役推车停下,默不作声跟在老者身后,让开位置。
    燧明阁有自己的膳房,同样在地下,按理说也比较安全,原本他们是可以进去给各位玉匠、内卫布菜分饭的,但王逸之越是临近大典,越是戒备,干脆连这点风险也不冒,连进都不让进。
    膳车送到门口即可,剩下的都由堂内的内卫来做,以防有人借机生事,确保所有环节万无一失。
    值守内卫将膳车推进鬼工堂,开始熟练地布菜分饭。
    “大人尝尝阁内的手艺。”
    王逸之不是第一次吃,对膳房的评价还不错:“尤其鱼做的好,很是鲜美。”
    陆沉渊点点头,正要拿筷子,忽然心有所感,察觉到有人窥视。
    他神色如常拿起筷子,眼角余光向着那感觉投过去,瞥见那名年轻仆役垂手立在廊柱阴影处,脖颈微倾,目光正透过半开的门缝,频频打量鬼工堂。
    陆沉渊本以为他在看神后,随即意识到不对劲。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玄铁窗栓的位置,继而掠过地面青砖的排列,最后停在西北角的通风机关上,动作隐晦而迅速,一眼跟着一眼。
    如果是痴迷神后容貌,那视线肯定不会离开她,可是正相反,他频频侧目,却故意躲着神后,像是用全部精力,在有限时间里,专注堂内布局。
    陆沉渊以慧眼观察,这人并未易容,内力也不多,就是个普通人。
    但这个普通人,却在干着不普通的事。
    “确实鲜美。”
    陆沉渊给神后夹了块鱼肉,她是可以用餐的,也有正常人的味觉,只不过入腹之后,就会被胸腹处的“炁炉”转化成真气,消化吸收。
    ——正如《黄庭经》所言:“脾胃谷神玄牝户,消化五谷炼琼浆。”
    神后比较喜欢甜食,陆沉渊将金丝蜜枣羹推到她面前。
    待众人用膳完毕,值守内卫将碗筷放回膳车,推出门外,驼背老者和年轻仆役已经等候多时,默不作声推着车往膳房方向方向走。
    陆沉渊起身整了整袖口:“老王,等我出阁,把那个年轻的下狱!”
    王逸之一愣:“大人……”
    “灵晞。”
    陆沉渊转向神后:“我们走,出去办正事。”说完大步流星往外走。
    神后点点头,提着裙摆跟上去:“哥哥,去哪里啊?”
    陆沉渊道:“还不清楚。看看他跟什么人通风报信。”
    神后道:“用不用我杀了他。”
    陆沉渊道:“要淑女。他只是个小卒,没必要动辄取人性命,当忍则忍,当杀则杀。你不是读了《项羽本纪》吗?项羽已经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了。”
    神后歪头想了想,眼前一亮:“‘鸿门宴上,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后来垓下之围,被刘邦所杀,这是当杀不杀;‘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坑之’,这是当忍不忍。哥哥,我说的对吗?”
    陆沉渊忍不住抚掌赞叹:“灵晞真聪明!”
    神后开心道:“我懂了,我不做项羽,我要一直跟着哥哥!”
    陆沉渊大笑,走出鬼工堂。
    “……”
    王逸之听完二人对话,亲眼目睹短短一个上午,那少女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有点忍不住怀疑人生,这就是天才吗?
    我小时候用什么启蒙来着?陆沉渊这老师当的也古怪,难道这就是天才间的默契?
    陆沉渊带着神后远远跟着膳车。
    穿过三道回廊后,陆沉渊在转角阴影处驻足,那名年轻仆役蹲在井台边,假意清洗碗筷饭桶,实则用细毛笔在桐油纸上一笔笔勾勒出鬼工堂的布局。
    未时三刻,送菜的老农准时推着板车下到燧明阁膳房。
    仆役借着交接箩筐的掩护,将桐油纸卷塞进旧箩筐缝隙中带出。
    陆沉渊一直默然观望,而后如影随形地跟着板车经过查验,走上鸢台,穿过七拐八弯的巷道,来到南市一家客栈后院卸货。
    又过一会,客栈三层客房中走出一个人,一袭黑衣,戴着只有右半张的银脸面具,气质凶悍凌厉,满身杀气。
    他走到那堆箩筐中,熟练地找到藏信的那一个,取出桐油纸,展开细看。
    “咦?”
    远远的,陆沉渊二人站在六层高的飞檐之上。
    神后眉头微皱:“哥哥,他身上……”
    “我知道。”
    陆沉渊冷眼盯着下面的黑衣人:“难怪敢朝着燧明阁伸手,正常人即便能下阁毁器,也必死无疑,但他还真未必……枯骨四煞,此人身上有异宝,这次得劳动四位帮忙,还请现身相见!”
    四道鬼魅身影闪到飞檐之上,分站四方,一同抱拳行礼:“陆大人。”
    四煞,指的是年煞、月煞、日煞、时煞。
    为首者便是枯骨门功力最高深的年煞。
    枯骨门《鬼隐敛息之术》天下一绝,这也是李令月派他们暗中保护的原因。
    这个命令,基本就等于把指挥权交给了陆沉渊,只要他不是派四煞抢女人,给李令月添堵,又或者枉顾自身安危,一意孤行,四煞自然要听从。
    当然,双方都要有度。
    陆沉渊不可能真拿他们当属下使唤,事事都要求他们去做,四煞也不会离得太近,行监视之举,真到那时,所谓的暗中保护也就变了味了。
    现在是抓贼,又确实需要帮忙,四煞自然不会袖手。
    陆沉渊道:“日煞、月煞袭杀此人,尽量抓活的!年煞、时煞随我行动。”
    他声音冷肃,一声令下:“动手!”
    两道黑影瞬间消失。
    下方,来福客栈后院。
    “罗刹手”崔无间正在查看情报,忽然周遭一冷,身后地面骤然裂开,两道黑影如腐土中爬出的恶鬼,一左一右,四只森白利爪撕开空气,直取他后心与咽喉!
    爪风未至,腥气已扑面而来,仿佛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
    崔无间没有回头,身形却猛地一矮,十指间虹丝骤闪,如蛛网般向后铺开。
    《百转缠丝手》!
    “嗤——”
    丝线与鬼爪相撞,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日煞的爪锋撕扯虹丝,指甲与丝线摩擦,迸溅出刺目火星;月煞的五指如钩,扣住三根柔丝,猛地一扯,丝线绷紧,几乎要将崔无间的手指绞断!
    崔无间闷哼一声,四境功力爆发,手腕翻转,丝线陡然回旋,如毒蛇般缠上双煞手腕。
    丝线入肉,瞬间勒出血痕,可双煞却狞笑一声,不退反进——
    日煞左爪猛地探出,五指如刀,直插崔无间心口!
    崔无间侧身避让,却仍慢了一分,爪锋划过肋下,衣衫撕裂,五道血痕狰狞浮现,伤口处竟隐隐泛出幽绿色,毒素已渗入血脉!
    月煞趁机欺身而上,右爪横扫,指甲暴涨三寸,如五柄薄刃,直取崔无间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崔无间猛地仰头,爪风擦着下巴掠过,带出一线血珠,他借势后翻,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退开三丈,十指却未停歇——
    “嗖!嗖!嗖!”
    数十道虹丝自袖中激射而出,有的钻入地面,有的缠上梁柱,有的则如毒针般刺向双煞眼、喉、心三处死穴!
    日煞冷笑,双爪交错,竟硬生生抓住袭来的丝线,猛地一扯!
    崔无间身形一晃,被巨力拽得向前踉跄两步,月煞已如影随形贴近,一爪扣向他天灵盖!
    生死一线,崔无间眼中厉色骤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丝线上——
    染血的丝线骤然暴动!
    原本柔韧的丝线此刻如活物般扭曲,顺着日煞的手臂缠绕而上,眨眼间便勒入皮肉,深可见骨!
    日煞闷哼一声,爪劲稍滞,崔无间趁机抽身,反手一记丝刃横扫,逼退月煞,可还未等他喘息,地面突然震颤!
    双煞同时跺地,青砖炸裂,无数碎石如暴雨般激射而来!
    崔无间挥丝格挡,却见碎石之后,两道鬼影已如闪电般扑至——
    日煞一爪掏心!
    月煞一爪裂喉!
    避无可避!
    崔无间瞳孔骤缩,双目血红!
    死劫来临!
    他顾不上揣测这两人的来历、背后有没有其他人,在这生死关头,只能用出保命绝招,猛然握拳,真气灌注在腕上一块其貌不扬的玉珏上。
    那玉珏状若白鲤,形似太极图中的阳鱼,玉色皎如霜雪,鱼眼镶墨晶,光照下现漩涡状纹路,久视令人眩晕,下方刻有八个篆字,笔画细如蛛丝,真气灌注,微微一亮。
    ——阴阳互济,移形换影!
    下一瞬。
    血色光芒亮起,崔无间消失不见,原地只余一缕青烟。
    周末陪富婆,这章五千,大家担待。
    (本章完)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