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武仙:开局给太平公主当内卫 - 第74章 唯美人信重(54k)
第74章 唯美人信重(5.4k)
陆沉渊闻言一怔。
这肯定不只是留宿。
以李令月的性格能主动说出这句话,无疑是用了巨大的勇气。
唯美人信重,最难辜负。
陆沉渊眼底泛起温柔笑意,修长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波光潋滟的眼眸:“殿下这是……挽留卑职?”
李令月被他看得耳尖发烫,羞恼地别过脸去:“爱留不留……”话未说完,整个人忽然被拦腰抱起,惊得她低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殿下有令,卑职岂敢不从。”
陆沉渊抱着她走向床榻,臂弯很稳,“只是……”他故意顿了顿,笑道,“你这几天的公务怕是顾不上了。“
李令月闻言更是羞恼,攥拳轻捶他肩膀:“谁要你……你放我下来!”可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却纹丝未动。
陆沉渊低笑出声,俯身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烛光下,她绯红的脸颊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明艳,微微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忍不住伸手拂过她的发丝,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殿下……”
李令月抬眸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怔住了。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亥时三刻。陆沉渊喉结微动,缓缓俯身……
“等等!“
李令月突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眼神闪烁,“那个……我忽然想起,有些要紧事还没办……”
陆沉渊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殿下这是……反悔了?”
“谁、谁反悔了!“
李令月嘴硬道,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还商量什么!
陆沉渊眼中满是促狭,他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是洛水祭典相关防护与另外二十四人的法器名称,以及鸢卫调查方向,“我早都想好了,本来是想自己偷懒用,现在倒是正合适……那二十四人最可能的行动莫过于洛水祭典,也只有这等大事,值得他们一起冒险,现在距离大典还有七日,足够了……”
说罢随手一扔,纸张如刀精准穿过门缝,切在殿外廊柱上。
李令月瞪大眼睛,正要发作,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榻上。
陆沉渊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殿下可没有借口了……”
帐幔轻垂,烛火在青瓷灯盏中微微摇曳。
陆沉渊指尖拂过李令月腰间丝绦,那杏黄色的衣带在他掌中如秋蝶般轻盈舒展。李令月呼吸微滞,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绣着金菊的锦褥。
“别怕。”
他低语如风,唇瓣轻触她微颤的眼睑。
指尖游移处,杏色罗衫如晚霞般滑落肩头,露出内里月白中衣。
李令月耳尖泛起薄红,忽觉颈间一暖——他的鼻尖正轻蹭过她裸露的锁骨,呼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格外明显,那温度透过肌肤直抵心尖。
她慌乱地想抽回手,却被十指相扣按在枕畔。
“殿下……”
陆沉渊的嗓音比平日更显温润,带着秋夜特有的醇厚,“看着我。”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一两声寒鸦啼鸣。
李令月望进他眼底的温柔,忽然忘了矜持,当他的手掌抚上腰间时,她轻哼一声,不自觉地往他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像只寻暖的猫儿。
“沉渊……”
她无意识地轻唤,尾音化作一声呢喃。檐下风铃轻响,惊起院中几片飘零的枫叶。
……
灵猊殿中。
神后乖巧地坐在须弥座上,身边卧着大猫金猊。
她闲来无事,又拿起书架上的书读了起来,这次读的是《大学》。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读着读着,抬头看一眼殿外。
殿外漆黑一片,冷风呼啸,她不禁缩了缩身子。
身旁金猊看出她好像有点冷,巨大的身体环住她,微微发热。
神后对金猊露出微笑,伸手抚摸它的头。
就在这时,云鹤禅师出去买酒回来,扫一眼殿内,见神后孤零零坐着,大步走近,和蔼说道:“沉渊还没回来?”
“嗯。”
陆沉渊离开前已经介绍过云鹤禅师的身份,神后表现的很尊敬。
“呵呵……”
云鹤禅师看一眼天色,笑了,以往这个时候都该灰溜溜抱着被子回来了,今天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今晚都不会回来了,他取出两个酒杯,给神后倒了一杯蒲桃浆,递给她:“尝尝,可以御寒。你在读《大学》?有什么不懂的?”
神后双手接过,浅尝一口,味道有些辣,然后拿起书本:“孟子骗人,我不喜欢他,但是,好像儒家的有些句子,又是对的……”
云鹤禅师奇道:“他怎么骗人?”
神后便把之前看书的疑惑说了一遍。
云鹤禅师哈哈大笑,捋须回道:“诸子立说,如同百工争鸣。墨子作《非儒》三篇,骂儒家‘繁饰礼乐以淫人’;庄子笑儒家‘明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孟子反讥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是禽兽。理越辩越明,各家互补,方有今日之百家传世,不足为道。”
神后茫然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呢?”
云鹤禅师拿起酒杯,望着里面的酒液:“你看这杯酒,农家说可肥田,医家说能入药,酒徒道可忘忧,皆是为众生求解脱之道,酒只一杯,取道不同,自然相争。”
“解脱?”
神后表情愈发茫然。
云鹤禅师道:“儒家求礼乐解脱,墨家求兼爱解脱,道家求自然解脱,譬如盲人摸象,各执一端。”
神后道:“所以……他们摸到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
禅师微笑道,“就像你说浆烫,我说温,实则冷暖自知。”
神后脑部齿轮突然加速转动,胸腔中怦怦跳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天材地宝打造的手掌:“那我……该如何知?”
云鹤禅师凝视着她,心中不禁感叹顾云升神鬼造化之功——竟能铸就如此通灵之物!可越是逼真,当她真正明悟世间之理时,便越会陷入似人非人、似物非物的困局。
此乃大幸,亦是大悲。
禅师慈祥道:“这方面还是儒家比较好。道家忘情,墨家兼爱,不如儒家取中庸之道,人活一世,终究还是要有些念想的,只顾参禅打坐,冥想修道,枉来世上一遭。你读了《大学》,应该知道修身齐家之说。”
神后点头。
禅师声音温和,如春风化雨:“人活着,不仅要存身,更要寄心。存身易,温饱安全足矣;寄心难,需有所托、有所向。”
神后感受着胸腔中的跳动:“心,有所托?”
禅师缓缓道:“于百姓,一个家、几口人,便是寄托;于志士,求学问道、精进修行,亦是寄托。能存身,能寄心,再与人相交,便自然想以所学,践心中之志——这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望向神后,目光深邃而温暖:“待你想明白自己欲求何事、欲成何人……那时,你便不再只是偃甲,而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神后恍然,沉默不语。
云鹤禅师轻轻叹息,起身离开。
神后一坐坐到天明,她没等来陆沉渊,等来了元清霜。
神后起身看向她,目光带着询问。
元清霜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将手中食盒放下,讷讷道:“神……不知灵晞姑娘喜好,这些早膳看合不合口味……”
神后看都不看早膳,望向她身后:“哥哥呢?”
“呃……”
元清霜红着脸道:“他……他有要事,暂时回不来……哎!”
话音未落,神后已飘然出殿,足尖一点,跃上灵猊殿顶端,张开【归藏宝瞳】,俯瞰公主府,梭巡四方,很快就在公主寝殿找到了【垂云锏】、【太华清霜】的宝光,还有陆沉渊新得的那两块【移形换影珏】。
四周并无异动,两件法器也如常,并无损伤或失主现象。
神后松了口气,哥哥没事。
可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元清霜跟着跃上顶层,看她没直接扑过去,松了口气,她刚才路过寝殿,里面羞人的声音就没停过,只能说真不愧是五境巅峰、真不愧是《吞金宝箓》,公主还是初夜,竟然就……侍女都不敢近前侯驾!
即便她跟随师父自幼修持《冰心劫》,清心寡欲,都有点顶不住。
万一神后懵懂,过去听到声音,再闯进去,那……
还好还好。
元清霜取出一张纸,正是昨夜陆沉渊留在外面的那张:“洛水祭台驻防、燧明阁驻防,都已安排妥当,【移形换影珏】这等能够小范围挪移的宝物,世间罕有,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但为防万一,陆大人还是请你盯紧鸢台附近,以防再有此类宝物出现。”
神后看着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哥哥的,此番安排,也符合哥哥以往谨慎的性子。
她点了点头。
元清霜松口气,继续道:“还有那二十四个人、他们佩戴的法器,鸢台严阵以待,若它们出现在洛水附近,也请姑娘告知我等。”
神后指了指南方:“那条河是不是就是洛水?”
元清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没错。”
神后俯身坐下:“那我就在这里看着。”
元清霜看着她纯净的眉眼,总感觉放一个小姑娘自己在这盯着,不太舒服,索性也跟着坐下,笑道:“我陪你吧,帮不上忙,但也不好让你一个人忙碌。公主府还不至于离了我就不行。”
神后歪头看她:“姐姐是好人。”
元清霜轻笑:“说实话,我真看不出来你是偃甲,隐仙当真神乎其技!”
神后想了想,忽然道:“姐姐心中所寄是什么?”
元清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想了想回答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卖入宫中,学规矩、学文字,幸亏资质尚可,得以跟着师父,跟着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切早已成为习惯,或许,看着公主平安快乐,就是我心中所寄。”
“平安快乐……”
神后望了眼公主寝殿方向,喃喃自语:“我好像明白了……”
……
武攸暨迈入公主府。
数日不见,他可谓龙行虎步,志得意满。
经过曲百川辅助镇压,武承嗣所备天材地宝养身,他终于与【双生蛊】母蛊融合,修成南诏国绝学《子母夺天蛊经》,可以驾驭双生蛊另外九大子蛊。
当感受到子蛊传回的源源不断的内力时,他仿佛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短短一夜,由二境破三境!
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这才叫修炼啊。”
武攸暨心中舒爽难以言表。
他现在看别人一板一眼打熬筋骨,一点一滴枯坐冥想,只为那一丝一毫的神识内力,只觉得他们可怜!
这是权势带来的力量,也让他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他坚信,长此以往,境界攀升,公主早晚会对他刮目相看。
武攸暨迈步入府,刚要回自己的院落,忽然发现不对劲。
沿途遇见的下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瞄自己。
马夫赵老千低头擦鞍,可眼角一个劲儿往他这边斜;两个洒扫丫鬟躲在廊柱后咬耳朵,见他经过立刻噤声;连平日最恭敬的家臣张诚,行礼时嘴角都抽了抽。
这情形他熟——前段日子陆沉渊走进公主寝殿那晚,全府上下就是这种眼神。
同情里夹着讥诮,活像看条被抢了骨头的狗。
只是今天更明显了。
好像不只抢了骨头,连狗窝都没了……
武攸暨住在公主府外院别馆“雅墨轩”。
这布置跟其他驸马一样。
外院一般位于公主府相对靠外的区域,别馆则是外院中独立的小型套院。
这种地方环境清幽,与内院有一定距离,既能保证驸马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又不会干扰到公主在内院的生活。
别馆通常有独立的庭院、书房、寝室等设施,满足驸马日常居住和交友需求,驸马作为朝廷官员,需要处理一些外部事务,外院别馆也便于他接待宾客、与外界交往。
这点在太平府尤其如此。
唐朝公主的主导权本来就大,太平府更是唯公主独尊,驸马居住在外院也可减少与公主生活空间重迭,避免不必要的矛盾。
武攸暨走回雅墨轩,越走离内院越近,那些人的表情越奇怪。
有几个人更是不时往回看,好像内院正发生什么不适合他见的事。
突然,脑中灵光闪过。
武攸暨想到什么,脸色立马阴沉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大步杀向内院!
“驸马。”
一道鬼魅身影凭空出现,横臂一拦:“公主吩咐,今日任何人不得进内院。”
说话的正是蔺寒衣。
武攸暨到嘴的“滚”字只能自己咽下去。
这要换了旁人,他骂也就骂了,凭借武这个姓氏,公主也不好闹得太大,但蔺寒衣不同,她不只是守护公主的老人,也是武皇亲信婢女,几十年主仆之情,非同小可,真骂了她,不用公主出手,姑母就得教训他!
武攸暨强压怒火,转身要离开。
忽然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充斥着一种不可言表的感觉。
似乎很享受,断断续续的,有点腻人……
武攸暨瞪大眼睛,猛地转身!
他可不是雏,作为过来人,一听这声音立刻脑补出一些不可言表的场景。
蔺寒衣:“……”
蔺寒衣叹了口气,心中无奈尴尬,面上倒是如常,在后宫见过更尴尬的。
武攸暨脸上表情立马变了,嫉妒、愤怒、悲伤、痛苦……
只要没碰见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没这回事。
可现在就发生在眼前,自欺欺人已经不够了……
自己非常喜欢,一直想求却求而不得的女人,一直被他当成是自己禁脔的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此刻却在眼前,和另外一个男人做这种不可言表的事情。
武攸暨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左眼眼角因为过度充血而微微跳动,右眼却诡异地平静如死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蔺寒衣小心应对,本来就是假夫妻,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公主不会拦着他寻问柳,他也不该过问公主的枕席之事。
但这世间,不是道理所能讲清的。
尤其这个人还姓武,他的姓氏就是如今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就在这时,内院又传来一声绵长的娇吟。
“……”
蔺寒衣眼角抽搐,她都有点同情了,武攸暨表情凝固,转身就走!
他一脚踹开雅墨轩的朱漆大门,震得檐角铜铃乱响,赤红着眼,抓起案上青瓷笔洗就往地上砸。
“砰!”
碎瓷四溅,墨汁泼了满墙,他喘着粗气,突然抓起镇纸往自己太阳穴猛砸三下——这是军中控制怒气的土法子,可今日这痛感反倒让耳中那声娇吟更清楚了。
“贱人!”
他狂吼着拔出佩刀,寒光闪过,整张紫檀书案应声裂成两半,刀锋去势不减,在石板上犁出三尺长的火星,突然,他虎口一麻——刀竟脱手飞出,深深钉入梁柱。
“呃啊!”
武攸暨跪倒在地,突然捂住心口,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正是双生蛊母蛊发作。
他眼球上翻,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涎水顺着下巴滴落。
“废物。”
再抬头时,声音已截然不同。
这个武攸暨慢条斯理地抹去嘴角涎液,手指在刀锋上一抹,竟用血在掌心画了道诡谲符咒。
“陆沉渊……”
他轻笑着站起,忽然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啪”的脆响惊飞窗外宿鸟。
左脸立刻肿起,可右眼却亮得骇人。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送茶的小厮刚探出头,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掐住喉咙。
“驸、驸马……”
“嘘——”
武攸暨用染血的食指抵住小厮嘴唇,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听见公主的声音了吗?”
小厮裤裆瞬间湿透。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重重按进青石砖地,颅骨碎裂声混着诡异的哼唱:“……月将升,日将没……”
松开手时,武攸暨从尸体腰间抽出一把削果皮的小刀。
他舔了舔刃口,突然划开自己左臂——皮肉翻卷处,密密麻麻的蛊虫正在血管里游动。
“好孩子。”
他对着伤口喃喃自语,沾血的手指在墙上画了个歪斜的“杀”字,“我们陪陆公子……慢慢玩。”
这章比较难写,五千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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