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 第191章 吕公著的谋划!(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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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吕公著的谋划!(4k)
    欧阳府。
    熏瓦水榭,泠泠溪水。
    丈许石几,上置麦浆、瓜果、糕点,欧阳修、吕公著、庞元英三人相邻而坐。
    一杯麦浆入肚,吕公著徐徐道:“适才,某入宫觐见,上呈了一道劝谏奏疏。”
    “劝谏?”
    欧阳修一诧,心中有了些预感,问道:“江子川?”
    劝谏一途,主要是两种类型。
    一种是劝谏君王自省,指出君王的私德问题,希望君王引以为鉴,知错就改。
    主要代表人物是唐代的魏征。
    另一种是告诫君王自醒,指出君王的疏忽错处。
    从本质上讲,其实是通过“劝谏”的方式给予皇帝政务建议,偶尔可能也会说一说某人的坏话。
    吕公著入京不久,肯定不会劝谏君王的私德,也不太可能胡乱给予君王政务建议。
    那大概率就是说起了某人的坏话。
    韩、庞两脉,自从韩章一脉占了两把内阁椅子,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吕公著要是说某人的坏话,不外乎是韩稚圭、江子川二人。
    “永叔不愧是阁老。”
    吕公著称颂了一句,平和道:“上呈了一道奏疏,名为《谏皇帝戒备权臣十思疏》!”
    一言落定,欧阳修了然,大致知晓了奏疏的内容。
    兵权!
    江昭此人,执掌三十万边军,主掌熙河、陕西二路一切军政要务。
    其师韩章,为百官之首。
    两人合在一起,甚至都能算得上半个“霍光”。
    近来,不少御史都有趁机上奏博取名声的意向,吕公著以此为锲机参奏,不足为奇。
    “官家怎么说?”欧阳修好奇道。
    新帝登基,非常信赖江昭,他并不认为一封劝谏奏疏能有什么效果。
    “唉!”
    一声轻叹,吕公著摇摇头:“不为所动。”
    果然!
    欧阳修并不意外。
    “官家本是偏僻之地的无名宗室,且还是太祖一脉。若非有江子川秘密立储之法,官家断然难有登基的机会。
    不单如此,江子川也甚是争气,边疆开拓,不乏他的手笔。有此信任,不足为奇。”欧阳修评价道。
    一代版本一代神。
    宦海一途,也是一样的道理。
    太祖治政,太师赵普是版本之子,半部论语治天下,宰执天下长达九年。
    这还单是宰执天下的时间,要是算上任职侍郎、尚书、阁老的时间,那得妥妥的一二十年之久,相当于半生都是朝廷的核心人物。
    太宗治政,吕蒙正是版本之子,入仕六年就宰执天下。
    真宗治政,尚书令王旦是版本之子。
    此人,宰执天下的时间不久,但常年身居高位,久居不下,更是谥号“文正”。
    先帝治政,韩章是版本之子,宰执天下已有十年,妥妥的权相。
    要是不出意外,江昭就非常可能是下一代版本之子。
    当然,版本之子也不意味着一切。
    该贬的时候,一样贬!
    吕公著端着麦浆,没有说话。
    新帝的敲打,那是真让人发自内心的心慌。
    逆版本而上,并不好受。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肯与江子川作对。
    约莫十息,吕公著总结道:“好在,官家的反应,尚且算是在意料之中。”
    “你是真要跟江子川斗下去?”欧阳修一诧,他摇头道:“何必呢?”
    文可执掌天下,武可开疆拓土。
    这样的人物,要想扳倒可一点也不轻松。
    无它,皇帝会拉偏架!
    吕公著面色沉重,并未回应。
    欧阳修一叹,分析道:“正三品的兵部侍郎,已是权贵之臣。何必为了一线入阁锲机,去与江子川争斗?”
    “江昭此人,文可治国平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关键就在于,新帝于他还有起复之恩。”
    “新帝登基不久,肯定是希望有忠于他的重臣入阁。”
    “你争不过他的!”欧阳修断言道。
    名望高,本事硬,资历深,功绩高!
    甚至,还有新帝的偏向。
    这样的臣子,谁人能与之相争?
    不是说没有赢的可能性。
    事实上,版本之子也有遭到削弱的一天。
    趁着他遭到削弱,打败他的可能性并不算低。
    可问题就在于,谁打版本之子是趁着他的强势期打啊?
    “且不说你能否斗得过江子川,便是你真的让江子川搁浅,也轮不到你入阁啊!”
    “晦叔!你理智一点!”欧阳修认真道。
    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那一刻。
    他生怕是友人脑子一昏,胡乱搞的骚操作。
    毕竟,客观条件并不允许吕公著入阁。
    要是不出意外,新岁一过,王尧臣就要致仕还乡。
    五六个月的时间而已,吕公著才正三品,即便是飞升,也飞不上去!
    沉默了几息,吕公著说话了。
    “不得不争啊!”
    “我并非是与小阁老争,而是与韩系争。”
    “小阁老仅仅是突破点而已。”
    吕公著苦涩一笑,叹道:“韩大相公一脉的两位内阁大学士,新岁一过,王尧臣板上钉钉的致仕,从而让小阁老入阁。
    小阁老入阁几年,韩系根基稳固,大相公定然致仕。届时,估摸着是要推着张方平入阁。”
    “江昭入阁一次,张方平入阁一次,这就是两次腾出椅子的机会,要是不趁着机会与之争上一争。时间一长,那把椅子怕是就彻底成了韩系的椅子。”
    “如今,江子川已成其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这会儿站出来,自然算不上好时机。”
    吕公著叹道:“可要是这会儿都不站出来,怕是就再也没了站出来的机会。”
    开疆拓土,名垂青史,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这会儿站出来跟江昭对打,肯定不是好的选择。
    但他没办法!
    只能硬上!
    毕竟,一旦错过就很可能是九年之久。
    要是不出意外,江昭占的是王尧臣放出来的椅子,而张方平占的是大相公放出来的椅子。
    问题就在于,大相公起码还能干三四年。
    届时,张方平起码占位三年。
    也就是说,要是不趁着机会争一争,一旦江昭与张方平都入了阁,椅子起码得六七年以后才能放出来。
    而截至目前,庞系的椅子已经丢了两年之久。
    要是再丢七年,那就是九年。
    九年,太长了!
    椅子丢的时间越长,越难抢回来。
    上一次长时间丢掉内阁椅子的是韩大相公一脉。
    韩章贬谪十二年,内阁椅子让人占了去,并最终抢了回来。
    可那是特例。
    不是谁都有韩章的水平。
    要是庞系的椅子丢了九年.
    吕公著摇摇头。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夺回来!
    “与其说是制衡小阁老,不如说是入边积累底蕴,以期与与张方平争一争。”吕公著解释道。
    小阁老入阁,也就一年以后。
    时间太短,难度有点大。
    真正的界限,实则是张方平入阁,也即韩大相公致仕让出来的那把椅子。
    入边为官,要是能把小阁老拉下去,那自然是最好。
    拉不下小阁老,那就把张方平拉下去。
    总之,不能让韩系连续两次都成功的传承了庞系的椅子。
    那把椅子,必须归庞系。
    “制衡江子川,仅是手段,而非目的!”
    吕公著继续解释道:“若我以制衡之名入边监军,定然能够积累履历声望,大肆简拔门生故吏,积累底蕴,甚至能趁机试着抓一抓张方平的错处。”
    “我这一脉,也可提高些许存在感。”
    宦海为官,最怕的就是没存在感。
    无声无息,慢慢的就消失。
    二十年前的王祐一脉,就是这样的状况。
    弱者越弱,强者恒强。
    他主动站出来,就是拔高庞系的存在感,要去分边疆的功绩,要吃边疆这块肥肉。
    一旦有了监军的身份,要想安插一点人手,简直不要太简单。
    江子川在前面打,他就能在后面不断安插亲信。
    这可都是入阁底蕴!
    诚然,这种方式很无耻。
    但文人嘛,要脸干什么?
    欧阳修恍然。
    上奏说江子川的坏话,甚至不惜跟江子川打起来,本质上是要入边分一杯羹。
    哦不,分肉!
    “若是不成呢?”欧阳修反问道。
    这种做法,风险太高了。
    “不。”
    吕公著平淡摇头:“我能成的。”
    “可否说一说?”欧阳修不理解友人为何有莫大底气。
    吕公著迟疑,徐徐吐出两个字∶
    “外戚!”
    欧阳修一怔。
    “据我所知,皇后的大哥高遵裕已经入京,官家的舅舅沈从兴也已入京。”
    “太皇太后的哥哥曹佾,为人颇有才学。”
    吕公著沉声道:“逢此边疆征战,几位外戚想必也是有入边为国效力的心思。特别是皇后的大哥高国舅,为人好大喜功!”
    “近来,入宫了不少妃嫔,母族身份地位显赫。皇后却是官家的原配,母族仅仅是五六品的小官,我就不信皇后不急!”
    拉皇后入局?
    欧阳修长呼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有种!”
    “再不济,事情真的不能成。”
    吕公著一挥衣袖,竟是有着指点江山的威风:“我就不信新帝真的彻彻底底的信任江子川。”
    “如今,新帝信任江子川,那是因为新帝尚未彻底掌权,根基不稳,不得不倚仗于他。”
    “可一旦新帝根基稳固,定然能察觉到韩系太过壮大的事实。”
    “若是失败,我自是贬了下去,可也定然让新帝有了不浅的印象。”
    “敢于直言,亦可积累仕林声望。”
    “有朝一日,新帝有意制衡韩系,便是我再度擢升之时。”
    当然,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与其温水煮青蛙般被人慢慢耗死,还不如弄出点声响,以图有朝一日起复。
    欧阳修目光微晃。
    越是宦海沉浮,就越是理解吕公著所说的话。
    宦海,有版本之子是真。
    可也不代表版本之子就没有起落。
    一旦新帝掌权,要说一点也不心存戒备,那绝对是假话。
    区别就在于,究竟是信任掩盖了戒备,还是戒备大过了信任。
    “晦叔要我做什么?”欧阳修望了过去。
    吕公著特意拜访,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分享谋划。
    “适时上奏!”吕公著斩钉截铁的道。
    欧阳修跟团,往后就会有更多人跟团,以求喝点肉汤。
    压力大到一定程度,新帝非常有可能妥协。
    沉默了好一会儿,欧阳修无声点头。
    “永叔。”
    说服了友人,吕公著起身一礼:“某去拜访高国舅,以及曹国舅。”
    言罢,挥袖转身,大步迈去。
    坤宁宫。
    所谓“乾坤自清宁,天地贵得一”,经此引申,就有了乾清、坤宁二宫。
    其中,乾清宫为皇帝寝宫,坤宁宫为皇后寝宫。
    自从先帝驾崩以来,太皇太后心中伤恸非常,悲而迁居福宁殿。
    这坤宁宫,就成了皇后高氏常居。
    上首,三尺绫罗,裹着一岁许小孩。
    皇后高氏怀抱稚子,不时轻轻呵护,生怕孩子遭了殃。
    近些日子,孩子莫名生了病,由不得她不小心。
    孩子昏睡,高氏一招手,自有嬷嬷上前抱住小皇子。
    “近日,官家可有临幸新人?”高氏问道。
    先帝无子而暮年无人承继大统。
    新帝登基,无疑是非常重视皇嗣绵延,为此广纳妃嫔。
    短短半年的时间,已有七位妃子。
    作为皇后,要说高氏心里一点意见也没有,那绝对是假话。
    以往,赵策英未曾登基,二人是夫妻。
    即便有小妾,也就一两位而已。
    而且,受传统世俗影响,小妾往往没什么背景。
    相反,主母大娘子则是“门当户对”的存在。
    一经对比,小妾可谓毫无人权,丝毫不敢违逆主母大娘子。
    要是主母大娘子性子强势一些,甚至都能发卖、打杀了小妾。
    可皇宫不一样!
    皇后是皇帝的妻子,这事不假。
    可妃嫔也不见得弱势。
    更大的问题,就在于作为皇后的她没什么背景。
    甚至,母族势力远不如一些妃嫔。
    新帝尚未登基以前,也就是个偏僻之地的宗室,六品小官的嫡女与他为妻,已经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新帝登基以后,她的父亲更是成了五品的团练使。
    可问题就在于,入宫的妃嫔不乏一些背景深厚的存在,老父亲区区五品团练使,根本算不上什么。
    更甚者,一些女子乃是勋贵嫡女。
    相形之下,皇后的背景竟是比不过妃嫔!
    这如何能压得住人?
    高氏秀眉微凝,甚是郑重。
    那些妃嫔,着实是给了她不小的压力,让她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危机感!
    偏偏,她还不敢说什么。
    皇后要是善妒,那得被弹劾死,声名尽丧。
    “有两位新人,都临幸过一次,据说是给了才人名分。”贴身宫女回应道。
    “嗯。”高氏颔首,尽量不显露喜怒之意。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五六品武官的嫡女,未曾受过“名门贵女”的专属教育,所谓的“没有喜怒”,其实隐藏的并不算好。
    淡淡的踱步声响起,高氏凝眉走动,面色沉重。
    不论如何,都得设法让母族直愣起来。
    否则,这皇后之位,她实在坐得不安心。
    就这样,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一内侍省太监通报道:
    “禀皇后娘娘,国舅求见。”
    “大哥?”
    高氏目光一亮。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的大哥名唤高遵裕,为八品副尉。
    “着人,入偏殿一叙。”高氏连忙吩咐道。
    皇宫大内,礼仪甚是繁琐,即便是亲人相见,也得到特定的场合,经太监与宫女见证,方才可以相见。
    究其缘由,自是为了避免出现“借种”的行径。
    皇室一旦闹出了笑话,那可就是“千古流芳”。
    偏殿。
    以帘子为界,皇后高氏与高遵裕二人相见。
    “大哥,入宫所为何事?”高氏问道。
    后宫森严,见面时间越短越好,都是长话短说。
    “妹子。”
    高遵裕胡子拉碴,抚须道:“最近,边疆杀伐不休,可否向官家说说好话,再派一批臣子入边一趟,让我也捞一捞功绩?”
    “这——”
    高氏面色迟疑。
    半响,还是没有拒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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