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 第218章 废后之举,齐衡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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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废后之举,齐衡的质问!
    御书房。
    “江卿,朕要废皇后!”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废皇后?”
    江昭一惊,抬头望了过去。
    主位,赵策英一脸的坚决,眉峰微蹙,眼中尽是不满。
    “这”江昭有些意外,说道:“官家登基不久,皇后为结发妻子。若是废后,未免有共苦而不能同甘之嫌啊!”
    封建时代,休妻的核心原则是“七出”,也即无子、淫佚、不事、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凡此七出,丈夫就可一纸休书,休掉妻子。
    不过,除了“七出”以外,更有“三不去”之说。
    有取无归、更三年丧、先贫后贵!
    有取无归,也即妻子已经没有母族,除了丈夫以外没有亲人,一旦休妻将无处可去。
    更三年丧,也即妻子曾为公婆服丧三年,相当于对夫家有过贡献。
    先贫后贵,也即妻子与丈夫一起吃过苦。
    凡此三种,皆“不去”,不允许休妻,合称“三不去”。
    这一规定,本质上是一种人文关怀,以及社会道德的约束。
    皇帝废后,肯定是不单局限于“七出三不去”,更多的也得考虑政治因素。
    然而,这并不代表皇帝就可以彻底无视“七出三不去”。
    作为社会普遍价值观,“七出三不去”具有广泛约束力,本质上就是一种社会舆论压力。
    赵策英,一介宗室子,一步一步登基为帝,绝对是典型的“先贫后贵”。
    要是废后,未免惹人争议。
    “朕要废后!”赵策英坚决道。
    “先贫而后贵,也要废后?”江昭问道。
    “废!”赵策英认真道。
    毫不动摇!
    显然,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并非一时兴起。
    “可否告知微臣,为何如此?”江昭疑惑道。
    劝谏外戚入边,致使帝后失和,百余日未行“朔望之礼”。
    要是一般的贵妃,肯定一波失误就会被打入冷宫。
    可皇后不一样,这可是结发妻子,容忍度肯定要高上一些。
    凭借着“结发妻子”的身份,绝对不至于一次犯错就废后。
    自锁院以来,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让赵策英下定了废后的决心。
    “唉!”
    赵策英叹了一声,挥手道:“坐下说吧。”
    江昭持手一礼,走到下方坐下。
    “皇后高氏,干预朝政,私德有缺,偏狭善妒,实无母仪天下之风范。”
    说着,赵策英一一予以解释。
    从劝谏外戚入边,私下议论边疆失利,说到弃皇子于不顾,堂而皇之的打压贵妃。
    江昭默默听着,不时点头。
    约莫一炷香。
    “如此妇人,怎可母仪天下?”
    赵策英重重道:“江卿,朕要废了她!”
    说着,赵策英灼灼望下去。
    江昭,实为他手下独一档的忠臣、能臣、贤臣!
    要是江卿支持他,那废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反之,要是江卿不支持他,那他
    那他就反省一下废后之策是否可行!
    毕竟,江卿都反对,肯定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啊!”江昭有些意外。
    皇后高氏,竟是这么能“作”?
    沉吟了几息,江昭面无表情的问道:“陛下真的下定决心了?”
    三不去,具有社会普遍约束力。
    不过,要是皇帝真的无视,也不是不行。
    历史上,枉顾“三不去”的君王不在少数。
    废立皇后,“三不去”更多的是偏向于舆论压力,难以影响大局。
    真正影响大局的,其实是外戚的影响力。
    皇后高氏,母族尚未起势,自是不可能影响废后大局。
    是以,但凡赵策英真的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够成功废后。
    毕竟,赵策英可是有着开疆拓土功绩的君王!
    论起民间威望,已经相当接近于暮年的赵祯。
    但凡不在意舆论压力,那就几乎等于没有舆论压力。
    “朕,已是忍无可忍!”赵策英眼中尽是失望,断言道。
    边疆肃清,皇后竟然意欲插上一手,让外戚入边,制衡主帅。
    后宫之中,更是说出“边疆失利”的大逆不道之言。
    有这样的皇后,他如何可成千古一帝,世宗皇帝?
    哪一位千古一帝,没有贤良淑德的皇后?
    废,必须得废!
    江昭认真望去,松了口气。
    真要废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
    “既然陛下已下定决心,臣就听陛下的。”江昭如是道。
    其实,以现在的状况,要是他持反对态度,或许能灭一灭赵策英的休妻之心。
    毕竟,此事颇有蹊跷。
    赵策英在御书房批示奏折,恰好就有婕妤来报,恰好皇后不在寝宫,恰好有贵妃迟滞入殿.
    一切,都太过巧合,肯定是有人专门布局。
    说白了,绝对是宫斗!
    皇后,绝对是遭受了一点冤屈。
    作为重臣,一旦他提点出来,赵策英或多或少都会消一消废后的决心。
    但,没必要!
    谁让高氏无德呢!
    边疆肃清,高氏竟敢劝谏外戚入边,试图制衡主帅。
    谁是主帅?
    就是他,江子川!
    但凡不是顾虑高氏的皇后位分,以江昭的性子,早就开团清算了。
    如今,既然皇后作死,让皇帝生起了废后的意向,那自是得表态支持。
    这贼妇人,终于要被废了!
    “江卿,不愧是国之柱石!”
    赵策英连连点头。
    果然,江卿都支持朕的决定!
    “不日,臣就着手让人弹劾。”
    江昭起身,持手一礼:“如今,内阁大学士就要更替,老一辈的将要致仕,新的将入阁者根基浅薄。趁此良机,可行废后之事。”
    废后,一般分为“重罪”与“失德”两种类型。
    若是犯了重罪,往往是以抄家灭族为起点,施以雷霆手段,定下罪状,十余日就可废后。
    汉武帝以“巫蛊媚道”废陈皇后,汉宣帝以“牵连谋反”废霍皇后,都是典型的迅速废后的例子。
    若是失德,就得走弹劾的路子。
    让臣子弹劾,舆论造势,一点一点的坐实“失德”之名。
    其后,内阁、六部、九寺一齐讨论废后是否符合祖制,偶尔甚至可能引入宗室、外戚的意见,形成“共识性”结论。
    最终,颁布废后诏书。
    一套流程,持续约百天左右。
    一旦即刻执行,就是从四月持续到七月。
    如今,恰好是三年一度的政绩大考。
    五月末,内阁六位大学士起码得换掉一半以上。
    老人即将致仕,不可能跟皇帝作对。
    六、七月,新人入阁,也断然不可能驳了皇帝的面子。
    这就是废后的绝佳良机!
    “好。”赵策英满意点头。
    果然,还得是江卿!
    朕的忠臣、能臣、贤臣,肱骨之臣!
    江府,凉亭。
    石几、清茶、瓜果。
    “什么?”
    “废后?”
    盛华兰手中锦帕一抖,一连的不可置信。
    江昭抿了口清茶,淡淡点头。
    “天爷呀!”
    盛华兰惊呼一声,怔了几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可是皇后娘娘,中宫母仪天下的存在!
    谁承想,母仪天下不足一年,就要被废掉?
    “自古以来,废后之事并不少见。”
    江昭平静道:“先帝,不也废过郭皇后?”
    外戚一道,荣华富贵自是来得轻松,可也不见得就真的持久。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绝大多数外戚可撑不到一朝!
    盛华兰轻轻点头,她就是有些惊讶而已。
    毕竟,那可是皇后!
    不过
    盛华兰秀眉微挑。
    外祖母和舅舅,似乎也要入京了吧?
    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唉!”
    盛华兰无声一叹。
    娘家,着实是不让人省心。
    先有康王氏几次折腾,后有明兰妹妹与小公爷闹得沸沸扬扬,更有墨兰私通奸情。
    这一次,又是外祖母和舅舅。
    这波人,真是能折腾啊!
    也就如兰妹妹,性子敦和,乖巧一些,让人省心。
    四月十三,阴。
    文德殿,常朝。
    文武百官,有序班列。
    丹陛之上,赵策英垂手抚膝,向下平视。
    “内外百司,可即上言。”赵策英平静道。
    仅是一刹,就有人从中走出。
    “臣右都御史吴中复,弹劾一人。”说话之人一身紫袍,两鬓微白,却是韩系的核心老资格人物之一。
    右都御史!
    不少人暗自一惊。
    这可是正二品御史,真正在御史一道走上巅峰的人物。
    这样的人,竟然主动上言弹劾?
    有资格被其弹劾之人,也就六部尚书,以及几位内阁大学士了吧?
    丹陛之上,赵策英精神为之一振,挥袖道:“尽可言来!”
    “臣直言上谏,还望官家恕臣无罪。”吴中复谨慎道。
    弹劾皇后,本质上是臣子弹劾君主,就怕惹得一身骚。
    该迭甲,还是得迭甲。
    赵策英挥袖道:“朕恕你无罪!”
    文武百官,齐齐注目。
    什么样的弹劾,竟是让正二品的御史都如此谨慎?
    吴中复一礼,躬身道:“臣弹劾之人,实为中宫皇后!”
    话出一半,文武百官,齐齐哗然。
    弹劾皇后?
    吴中复望了一眼,继续道:“臣弹劾皇后罪责为三:
    其一,干预朝政。《春秋》有云: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边疆肃清,皇后意图让外戚入边,干预边疆军政。此事,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
    其二,私德不修。皇后、小高氏、小邹氏三人曾有希冀边疆失利之言论,亦是民间传扬,广为人知。
    其三,妒忌失仪。《周礼》有训:后妃不妒,以成肃雍。皇后为六宫之主,应有包容宽仁之心,统摄后宫和睦。然今闻皇后因私怨苛待向贵妃,甚至动辄斥责,此为妒忌之失。
    夫后宫不安,则阴阳失调,灾异屡现。近来,黄河猛汛,致使山河动荡,料来便是皇后之罪责所致。
    皇后高氏,毫无母仪天下之风范。臣冒死进言,望陛下决断废后,以杜祸端!”
    言罢,吴中复重重一拜。
    “嘶~!”
    文武百官,暗自惊骇。
    废后?
    不少人下意识的抬头,举目望向几位阁老中空缺的位子。
    诚然,江阁老甚至都没有上朝班列。
    可,以江阁老的风评来讲,要说废后一事与其毫无瓜葛,谁也不信!
    毕竟,这种大事肯定是有官家的授意。
    而官家,要说最信重于谁,无疑是江阁老。
    未曾上朝,不代表这事就跟江阁老无关!
    “不可。”
    御史中,一人持笏走出,秀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唇红齿白,温润如玉。
    “《礼记》有云:王后无废,虽有过,犹得变改。”
    齐衡持笏,正色危言:“皇后执掌中宫不足仅是一年,虽有小过,未至废黜之境。若因一事之疑便废后,实是轻祖宗之礼、坏嫡庶之序也。”
    “堂堂皇后,怎能轻易废之?一旦行之,天下必疑陛下轻弃发妻,可同苦而不可同富贵。
    此举,恐动礼法纲常!臣恳请陛下三思,莫因一时之怒坏万世之规。”
    说着,齐衡俯身,重重一拜。
    丹陛之上,赵策英瞥了一眼。
    这是大娘娘的人!
    三甲进士,擢拔本该如龟速一般。
    但,总有人是例外。
    小公爷齐衡,其母是在大娘娘膝下养大,有着太皇太后作靠山,齐衡擢拔速度可是相当不俗。
    三年时间,一路从九品擢升到七品。
    三年擢拔四阶,单论擢拔速度,甚至都能赶超江卿!
    当然,这不稀奇。
    大娘娘久居深宫,肯定还是希望朝堂上有一两个人为自己说话。
    不过,这也太执拗了吧?
    “皇后毫无母仪天下之风范,为何不可废之?”吴中复回首,望向大名鼎鼎的齐小公爷。
    “怎可废之?”齐衡据理力争道:“皇后失德,自省便可。”
    “昔年,官家与皇后共历患难,还曾为官家诞下皇子,于官家有相随之功。今虽有过错,然念及旧情,何忍废后?”
    “侍御史言之谬误!”
    末尾,一人持笏板走出,严肃道:“皇后已犯三罪,致使宫闱不和,合该废之。”
    “臣附议。”一人持笏,恭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一连着,足足百余人下拜。
    “谬论!”齐衡面色通红,斥责道:“尔等可要置礼法于不顾?皇后执掌中宫不足一年,未有大错,怎可废之?”
    话音一落,一人持笏道:“臣附议侍御史之言,不可废之。”
    “不可废之。”
    “不可废之。”
    约莫几十人,齐齐附议。
    礼法纲常,自有一批坚实的簇拥者。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议不休。
    酉时。
    江府,正堂。
    江昭抿了一口冰镇蜜水,长长舒气。
    作为春闱大试的主考官,兼朝堂上最大的山头之一的领头人,自是不乏寒门贵子拜访,希冀成为门生故吏。
    从太阳高升到太阳下山,他几乎都是在与考生叙话。
    直到这会儿,方才有了休憩的时间。
    就在这时,禾生上报道:“主君,侍御史齐衡求见。”
    “齐衡?”
    江昭一诧:“他为何求见?”
    齐衡,作为本来剧情线上的主要人物之一,江昭自是有不浅的印象。
    不过,两人交集仅仅是寥寥几次而已。
    “不若,小人婉辞了他?”禾生道。
    区区从七品谏院侍御史而已。
    一般来说,这种官阶,根本没有资格求见主君。
    “罢了。”
    江昭沉吟道:“让他进来吧。”
    相比起读书、谈恋爱阶段的齐衡,入仕为官的齐衡可是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特别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正直,让人凭生几分欣赏之意。
    约莫十息,齐衡走近,持手一礼:“江阁老。”
    江昭点头,抬了抬手。
    二人以主客之分,相继落座。
    “侍御史特意拜访,不知是为了何事?”江昭问道。
    “齐衡拜访,主要是有一事求教江阁老。”
    齐衡一脸的不解,正色道:“以皇后之罪,难道就真该一次就废后吗?”
    “皇后有错,但也有功,乃是与官家共苦之人,更是诞下皇子。一次就废后,一点前兆都没有,至礼法纲常、道德水准于何地?”
    他,非常不认可废后的做法。
    说着,齐衡望了过去。
    即便朝堂上没有江昭的身影,也丝毫不妨碍文武百官知道幕后操纵者的身份。
    江子川!
    江阁老的风评,根本不用质疑。
    江昭抬眉,反问道:“侍御史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质询江某?”
    齐衡郑重点头。
    江昭一怔,不禁洒然一笑。
    下一刻,猛地一沉:“侍御史可知世上有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之说?”
    上门质问?搞笑!
    以他的官位,稍微面有不愉,就能轻松贬掉齐衡。
    亦或者,通过书童禾生,让禾生与吏部大员的亲近仆从表示不满,一样贬齐衡!
    天底下,从来不缺想进步的人。
    齐衡面色微变,旋即坚定道:“礼法纲常,不可不顾。某要是因此而贬,也是值得的!”
    江昭凝视过去。
    约莫几息,问道:“江某入边,皇后挑拨离间之际,侍御史在何处?”
    “彼时,官居八品,未能上朝。”
    齐衡严肃道:“不过,某上奏了几道奏疏,弹劾外戚。”
    一句话,他的正直,不单局限于废后一事。
    此言一出,江昭面色稍缓。
    “这样啊!”
    沉吟了几息,江昭摇头道:“侍御史,入仕为官,不一定都得按照你的想法来。”
    “禾生,送客吧。”江昭起身,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这”齐衡面色一变。
    “侍御史,请吧。”禾生伸手道。
    齐衡无奈,持手一礼,徐徐退去。
    江昭望了几眼,无声一叹。
    堂堂阁老,又怎会轻易动怒呢?
    一刹那,本来就几近于无的打压之心,彻底消失。
    有时候,朝堂上也需得齐衡这样刚正之人。
    不光朝堂上需要,他也需要!
    身居高位,注定了身边人都是奉承者。
    若是有刚正之人时刻警醒,自是一等一的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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