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京 - 第35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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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女眷见此情景,一个个嚇得捂住口鼻转身惊呼,裴十柒也学著她们的样子,装作不敢看,紧紧的攥著身旁女子的手。
    那姑娘是朱玥,见她这样还安慰著她,轻轻的摩挲著她的胳膊。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府之中,怎么会有死人呢!”
    “对啊,方才赏菊之时,明明还不曾有这尸身。”
    “快去找人。”
    周围乱鬨鬨的,朱玥以为裴十柒是嚇到了,扶著她走入凉亭,看著她惨白的脸,安慰道:“咱们不会有事的,只需离的远些,省著沾了晦气。”
    “朱姐姐,麻烦帮我瞧一眼,那人死状如何?”
    朱玥抬起头看著,正巧长公主府中两个卫兵將尸身从菊从內拽了出来,隨著两人的动作,那尸身仿佛活起来了一般轻轻抖动著,嘴里又流出一滩黑紫色的血。
    “是毒死的,这里有人下毒啊!”
    看见这一切的朱玥紧紧一闭眼睛,再睁开时,对裴十柒说道:“是毒死的,整张脸青紫不堪,毫无血色,胸前还插著一把刀,不知究竟是几个凶手。”
    “怎么会这样呢?”裴十柒被嚇的满眼是泪:“朱姐姐,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只怕我晚上是睡不著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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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长公主府的主人寧寿长公主看见那尸身,也忍不住抬手用帕子掩住了口,像是在隱藏震惊。
    因为死的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还与她缠绕床榻的齐胤海!
    “齐胤海乃顺天府尹的儿子,怎么会无端死在我的府上?”寧寿长公主强撑著不让自己手抖,扯过身旁的下人:“快去传顺天府尹,让他过来好生的查一番!”
    杀过人的薛骋,將手上蹭到的血面无表情的用帕子擦乾净,接著將帕子裹上石头扔到了水中。
    看著帕子慢慢消失在水底,薛骋转头看了看周围,抬脚走到了人群最热闹的地方。
    “这是发生了什么?”薛骋问道。
    一旁的薛延虽瞧不起薛骋,但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两兄弟,便解释道:“齐家独子齐胤海被人杀害於姑母府上,但究竟是死於中毒还是刀伤暂时並不知晓。”
    薛骋走到尸身面前,轻轻的掀开了他身上白布的一角,然后惊慌的放下了手。
    “怎么了?”薛延问道。
    他方才並没有仔细看这尸身的情况。
    薛骋深吸一口气:“此人的额间,有一道十分明显的青痕。”
    这话让薛延浑身一颤,几乎是一瞬间,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裴十柒的方向。
    这会儿的裴十柒儼然一个被嚇坏了的大家闺秀模样,半个身子埋在朱玥怀中,肩膀轻轻抖动。
    “四弟,此人可在今日姑母宴请的名单上?”薛骋问。
    “这个我不清楚。”薛延抬头看向寧寿长公主:“姑母,这齐胤海可是您请来的?”
    寧寿长公主整个人已经麻了,浑浑噩噩的摇了摇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为了避嫌,她並没有宴请齐胤海,但早先就与齐胤海商量过,要他在赏宴当日来公主府。
    顺天府尹齐通匆忙赶到,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又悲又愤,死死揪著那张盖在儿子身上的白布,仰天吶喊,那张嘴仿佛要將杀儿子的凶手生吞了。
    寧寿长公主整理了一下思绪,走到齐通身边,劝慰道:“人死不能復生,现在当务之急並非是伤心,而是要调查令郎究竟被谁所杀!”
    “微臣还想问问长公主殿下,微臣的儿子为何在今日,会出现在您的府上!”
    薛骋眉头轻皱,在一旁静静的听著。
    寧寿长公主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问,顿了顿回答:“我也不知,我並没宴请他。”
    “既如此,胤海死在这里,是与长公主无关了?”
    “长公主府內可能藏有暴徒凶手,这確实是我间接害死了令郎,只是令郎今日若是不主动前来,他也不会丧命。”寧寿长公主心知齐通是自己的人,虽然清楚他悲痛至极,但还是在言语中藏了警告:“齐大人,令郎额角的青痕,与之前京內死的几人很相像,若是第一次出现死人时齐大人就能抓住凶手,也不至於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儿子死了,齐通半条命都跟著去了,哪里还有心情想自己与寧寿长公主的交情?
    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杀害他儿子的人什么线索也没留下,只单单盘问寧寿长公主,不仅什么结果也没有,还会落个不敬的罪名。
    所以他站起身来,只说:“事情发生在长公主府,长公主殿下自然推拖不得,还请您给微臣提供方便,让微臣好生查验一番,看看府上今日宴请的客人,是否有人藏了不该拿进府中的东西,又是否有人在微臣儿子死时落单。”
    薛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头轻轻侧了侧,再没露出半点情绪。
    齐通检查起来十分认真,似乎这些年他断案都没这般认真,这帮朝臣之家的儿女比他检查了个遍。
    女子的衣衫、头饰都被齐通请女官检查了一通,男子检查的更为详细,然而查了一大圈,却没一个可疑之人。
    薛延的目光一直停在裴十柒的身上,见她一副嚇怕了模样,被检查时也一声不吭,神情麻木,心里越发觉得可疑。
    於是他给寧寿长公主使了个眼色,寧寿长公主心领神会,在私下告诉齐通,好好的查一查裴十柒。
    然而裴十柒今日早有准备,为了不惹嫌疑,甚至连可以当做凶器的髮釵髮簪都不曾戴,只是两片发梳立在头上,耳边还別了一朵小。
    检查过后,齐通没查到有用的东西,便开始盘问眾人进府后都去了哪里,见过谁,有无落单的时候。
    问到邹萧萧时,她人已经嚇坏了,怕自己惹了嫌疑,恨不能让全长公主府的人为自己证明。
    “我一直在周围赏,赏的人眾多,其他姑娘们也都是在的!后来我逛的累了,就到凉亭处坐了坐,当时长春侯府的朱姑娘在场,梁国公府的裴姑娘也在,还有寧姑娘和沈姑娘,在旁伺候的婢女也能证明,我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凉亭。”
    朱玥也在此时说道:“邹姑娘这话不错,我们都在凉亭之中,吃点心喝茶,寧寿长公主后期还来过,想必这其中若有人暗中出去,我们都是能注意到的。”
    寧寿长公主眯著眼睛死死盯著裴十柒,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只是裴十柒不露破绽,让薛延不由怀疑,莫非自己怀疑错了人?
    有杀人可能的裴十柒没有时间,那其他有时间的人呢?
    问了一圈,齐通的话问到了薛骋头上。
    “三皇子,不知方才您在何处,可曾一人独处过?若是和人在一处,可有人证?”
    齐通的话问的虽客气,但他的语气並不客气。
    薛骋也不在意,原本他在皇子之中处境就尷尬,敬他的人不多,齐通能在死了儿子后还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思虑了一下,在人群里简单看了看:“方才令郎出事时,我与我的手下在一起。”
    寧寿长公主见裴十柒无杀人的可能,便想到凶手是藏於自己的长公主府中,她急的厉害,找到一点口子便想著衝出去。
    所以在薛骋说了这话后,寧寿长公主阴阳怪气道:“三皇子的手下自然是与三皇子一条心,这证人的证词不能作数。”
    齐通也是如此认为。
    他实在是想揪出杀他儿子的凶手,作为父亲他没能保护住儿子,但他决不能让儿子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所以他脸色一沉:“三皇子,人人都与旁人有过见面的时候,唯独您在这长公主府中四处游荡却无人碰见,这不怪微臣怀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齐大人可相信我,我没杀害你的儿子,我不会那么做,更没有杀他的理由。”
    其实齐胤海早就该死了。
    当初苏家的案子,刑部与顺天府一起来审,齐通听从瑞王等人的话,也帮著做了不少假证,一脚狠狠的踩在苏家人身上,他儿子死了那是罪有应得,那是对他的惩罚!
    “微臣的儿子因何而死,现在不是微臣所想的,微臣只想抓到杀害他的凶手。”齐通隱忍的说著,语气慢慢变的发冷。
    薛骋的语气有些生气:“你这是在怀疑本皇子?”
    “微臣不敢,但微臣作为顺天府的府尹,为百姓断案,也为自己断案,只看证据,不看身份。”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裴十柒和薛骋心头都泛起一阵冷笑。
    “我说过了,我没杀你的儿子,我也有人证,可证明我並非独处。”
    “如果三皇子所指的是您的隨从手下,那这人证也就可有可无,他说的话是不作数的。”齐通就如同一只发疯了的野狗,逮住了有些嫌疑的薛骋,便咬住了死活不鬆口。
    一旁的丁釗不满道:“齐府尹,您说我的证词不作数,这话简直没有道理!我们皇子好歹是皇家子弟,为何要平白无故杀您的儿子?您失去孩子心痛不假,却也不能平白冤枉人吧!”
    “这长公主府今日热闹非凡,来往宾客眾多,人人都有与旁人碰面的机会,怎的偏三皇子仿佛隱身一般,没被任何人遇到?”齐通冷哼一声:“没人有嫌疑,难不成有嫌疑的人本官还询问不得了!”
    薛骋气愤的说:“隨便齐府尹如何想,本皇子清清白白,不愿同你囉嗦!”
    说罢,薛骋转身便要走。
    谁知这时候,薛延却落井下石一般,说道:“三皇兄,你就实话实说吧,若真是有什么误会立刻解开就是,出门在外你可是掛著父皇的脸面呢,万不能给父皇的清誉抹黑啊。”
    “我清清白白,並未做杀人的勾当,你让我说什么时候?”薛骋说著看向薛延:“我与齐胤海素无交道,更不会结仇,我何必去杀他?”
    薛延笑了一下:“说起来弟弟我也觉得奇怪,三皇兄这一身武艺,若真是想杀个人,平日里有的是时机,怎么却挑今日这么热闹的时候下手?齐府尹,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隱情?我也不相信三皇兄会做这样的事。”
    他看似是在为薛骋开脱,实则一句一身武艺,便將薛骋钉在了杀人凶手的柱子上。
    裴十柒一直躲在旁边装聋作哑,她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薛骋必然是留了一手的。
    若不能自证清白,他不会这样鋌而走险。
    今天本是为她洗清嫌疑,总不能让自己进入瑞王等人怀疑的视线中。
    齐通对薛骋说:“三皇子,既然如此,还劳烦您跟微臣走一趟了。”
    丁釗紧张起来:“齐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三皇子是在场眾人中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难道还不能让本官审上一审了?若能查明三皇子的清白,本官会將他放出来,並且斟茶致歉,可若你们执意不去,那本官就只好上奏陛下,让陛下替本官做主了!”
    虽然建阳帝不会傻到让齐通杀了自己的儿子,但他会为了保住名誉,同意让齐通带走薛骋调查。
    “本皇子不去,有能耐你就去找父皇,我没做过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让我认!”
    “薛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寧寿长公主眉头紧皱,一副长辈压人的架势:“你这可是对陛下不满?”
    “姑母,侄儿不是这个意思!”薛骋急忙解释,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
    正当几人爭执不休时,旁边一女声传来:“堂哥出事时,我正与三皇子在一起。”
    所有人转头看去,见来人是齐通的侄女齐兰香。
    齐通看见齐兰香,整个人愣在了当场,还是寧寿长公主发问道:“你若能证明他的清白,为何方才不站出来!”
    齐兰香一副为难的模样,看向了薛骋,不好意思的说:“回长公主殿下的话,方才臣女在湖边走动,不当心落入水中,是三皇子殿下的手下將臣女救出,当时臣女確实见到了三皇子,后来臣女去换衣裳,再出来时大伯父便盘问起了三皇子,臣女没来得及替三皇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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