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 第15章 铁面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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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討教。”
    戴著铁面具的武士驻著竹刀站在道场中央,身上是被打刀砍得有些破烂的剑道服。
    周围所有萨摩示现流的流派弟子全都跪坐在原地,低著头不敢发声。
    他们的师范代此刻躺在这戴著铁面具的武士脚下,被竹剑打得不省人事。
    这位不知来歷的武士是跟著一位极美的贵族小姐来的,那贵族小姐衣著华美得宛如公主,可是態度却强硬地像战场上的大名。
    她带著武士来挑战道场,麾下的武士一个人將整个道场全都慑服,现在没有人敢再用慕艷的眼神再看那端坐在上首饮茶的小姐一眼。
    “下一位。”
    戴著铁面具的武士將萨摩示现流师范代脚下的真剑用脚尖一挑,掷出插在地上,环顾四周。
    “还是一样,你们用真剑,我用竹刀。”
    他的眼神慢慢扫过去,没有人敢抬头和他对视。
    道场里传来老人无奈嘆气,一个半大的少年端著两指厚的剑典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铁面武士。
    咬著牙的少年让铁面武士多看了两眼。
    “按照约定,这是我萨摩示现流的典籍。”
    铁面武士接过,虽然隔著一层面具,但眾人还是感觉到这面具下的男人在笑。
    “那就打扰了。”看台上的贵族小姐放下茶杯,拢了拢巨大的裙摆,起身微笑道:“走吧。”
    铁面武士转身跟在贵族小姐身后走出道场,忽然听到身后人的惊呼声。
    “胜男,不要!”
    回头一看,那送出剑典的少年怒吼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直直朝铁面武士毫无设防的后背刺来。
    铁面武士只是冷哼一声,腰间打刀出鞘,寒光一闪而过。
    匕首瞬间被挑飞,男孩捂著流血的胸口躺在地上惨叫。
    武士声音沙哑:“愚蠢!”
    “胜男被砍了!”
    “別让他们走!”
    “蠢货!你想死吗?”
    道场里见血了,胸中本就有怒气的萨摩示现流道场里的其他弟子顿时起身一拥而上,义愤填膺地將两人团团围住。
    小姐依旧神色淡然,似乎確信这武士能在十几人间保护好自己。
    “技不如人就要以多欺少么?”道场深处传来老人的喝骂声:“都给我退下!”
    眾弟子面面相覷,沉默著不肯退下。
    直到老人拄著拐杖走出来,为首的几个弟子才悻悻然站到老人身后。
    “多有失礼。”老人佝僂著身子走出来,可透过宽鬆的剑道服,他身上如鳞甲般的伤疤让人知道不是什么和蔼的老者。
    “剑道是杀人的技法,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爭辩的。”
    老人姿態摆得很低,对贵族小姐说:“如果阁下的武士有什么不满,儘管说出来。”
    贵族小姐靠近铁面武士,凑过去问了什么,铁面武士微微低头,一会儿后,贵族小姐摇摇头,对老人说。
    “我的武士明白弟子废物致使奥义蒙羞的耻辱,希望见识一下阁下示现流奥义中的『云耀』。”
    周围被称为废物的弟子怒目而视。
    老人苦笑咳嗽两声,道:“啊……啊……我已经老了,我的一之太刀,大概阁下能轻易识破吧?”
    示现流的奥义之极乃一式“云耀”,號称“一之太刀”,能得到这样的称號,可想而知这招必然是示现流最强的底牌。
    可是铁面武士却没能在弟子间见到一人使出像样的这招,全都是照猫画虎不得神韵,包括那个现在仍然躺在地上的师范代。
    铁面武士不置可否,將竹剑拾起。
    所有人让开位置。
    老人嘆了口气,丟下拐杖,握住真剑,佝僂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一瞬间气势截然不同。
    仿佛狮子找回了爪牙,恶鬼揭下了符咒!
    他调整呼吸,双手高举打刀与脑袋平齐,起势,八相蜻蜓!
    “哧!”
    一声骇人的怪叫从老者喉咙中响起,像是喉咙沁水的嘶哑,又像是蒸汽火车燃烧时的呜鸣。
    声音还没落下,老人爆发出难以想像的速度,人已经贴近了铁面武士。
    他仿佛踏在云上,轻飘飘的,连踏地的脚步声都没有。
    铁面武士手中竹剑横拍,想要化解这势大力沉的一剑,手中一空,面前老人的剑却是以更快的速度斩下!
    他还能加速!
    很难想像这一刀如果是老人年轻时挥出会如何,在对手自以为看到这一剑的轨跡时,他却狂笑著告诉你,他还能更快!
    可是此刻的老者没有笑,因为他光是挥出这一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气力。
    这是將所有杀意都收拢在一刀中的刀法,是最决绝的捨身剑!
    这一刀不似冲田总司的刀,没有诸般变化,纯粹靠著必死的决意与杀敌的气势。
    可他还是老了,这一刀在铁面武士看来满是有心无力的破绽,因为老人跟不上自己!
    这一刀斩空,老人一口气泄了下去,扔下打刀,復又变回那副佝僂的模样,低声道:“我输了。”
    他心中满是酸涩和无奈,年轻时他能用难波步连续將这一刀变速三次,没人能猜透这一刀的变化,可那终究是曾经。
    “好剑技。“
    铁面武士难得透过灰黑色的可怖铁面发出一声讚嘆,迴荡在道场里却显得有些刺耳沉重。
    他丟下竹剑,眾人目送贵族小姐带著铁面武士离去,没有一人敢拦。
    等到这两人完全离开,眾人胸口才仿佛撂下一块大石,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胜男怎么样了?”
    “还好,胸口水月被砍开了,但是不致命。”
    老人拾起拐杖,復又慢腾腾走回道场里,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一阵悲哀来:“你们看不出来么?”
    眾人面面相覷。
    老人嘆了口气,道:“他的剑招像是两个人,你们都看不出来么?”
    “一个已臻化境的剑圣,和一个刚刚学刀不久的普通人,我很难想像这二者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那个刚学刀的年轻人,每一次和你们对刀对到危险之时,就好像有一位剑圣握住了他的手找到最適合的破点。”
    “那位剑圣时而是宫本武藏,时而是柳生宗严,时而是上泉信纲。”
    “我看不出他的专精流派,好像他每个流派都有所涉猎有所成就。新阴流、新当流、圆明一流……”
    “那个刚学刀的普通人每被剑圣握住,就从剑圣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如何斩下,如何卸力,如何变招。”
    “直到普通人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武士。”
    老人嘆了口气,道:“输就输了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一直都在留手,或许只是想见识一之太刀吧。”
    “唯独胜男,你自作主张去偷袭没被砍死,这条命可是人家好心留下来的哩。”
    “换作我年轻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有弟子不甘地怒喝:“如果不是师兄们都被真选组的傢伙……”
    “闭嘴!”老人怒喝:“还要我说几次?输了就是输了,难道別人的刀砍到你的头上,你还要和他说你的师兄多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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