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贾璉 - 第44章 进入吹牛状態
第44章 进入吹牛状態
贾璉不说,张廷恩也知道,清欠的事情只能暂停了。
承辉帝也知道,清欠的事情必须停下了。太上皇很明確的给出了指示,不可操切!
一句话总结下来,承辉帝太著急了!而现在,不是著急的时候,朝廷还是以稳定为要。
事情就是这样,承辉帝发现帝国如同一个蜗牛背著重重的壳在前行。
这个壳既是保护,又是负担,一旦负担过重,任何改变都几乎不可能。
除非承辉帝能冒著巨大的风险,以血腥的手段剷除旧权贵集团,很明显,这不现实。
皇帝要集权,最明显的特徵就是財权。现阶段的国家財政收入,只能勉强的维持国家的用度。改变的办法有很多,但会触及到既得利益集团的逆鳞,必然会发生激烈的碰撞,强制执行造成的后果,承辉帝並没有把握承担下来。
一场西域平叛,掏空了户部,內库也捉襟见肘,国家財政勉强维持。
如此局面下,权贵们欠下的属於国家的银子,居然不愿意还钱。
清欠一事是承辉帝一力坚持的政策,眼下遭遇巨大的阻力,承辉帝把內阁的五位阁老叫到养心殿问策:“国库空虚,西域战事恐生变,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这话的本意是希望大家站出来,支持一下他的清欠政策,五位內阁大臣都是太上皇时期留下的,承辉帝上台后,並没有调整內阁的举动。对於清欠意识,內阁大臣们的意见是没意见,首辅方白衣见其他阁臣垂头不语,只能开口:“陛下,此事当由陛下乾纲独断。”
承辉帝笑了,给气的。这就是朕的阁臣们!
“散了吧!”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打发了一干內阁大臣。
首辅方白衣躬身行礼:“臣等告退!”
贾璉发现在家里也不能好好呆著,荣国府的两个成年男丁,一个是废物,另一个还是废物。区別在於贾政是纯废物,贾赦是一个喜欢作死的废物。
不能就这么下去,偌大的贾府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家中书房里枯坐了一个上午,脑子里全是如何破局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保住张廷恩的大腿。通过他那边,还能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至於旧权贵集团这条船,贾璉是肯定不能待下去的。
吃了午饭,贾璉叫上小安,让管家安排一顶二人小轿子,奔著张家去了。
一开始贾璉是不喜欢坐轿子的,总觉得让人抬著不像样。呆长了才发现,对於轿夫而言,这是一项谋生的工作。这轿子大家都不坐,轿夫就失业了,没有收入怎么生活,社会底层可没有积蓄一说,辛苦一天差不多就是一日的吃穿在里面。
从侧门入內的时候,门房老汉朝贾璉眨眨眼,没明白啥意思的贾璉,发现这府內多了几个生面孔。一看就是那种极为警惕彪悍的汉子。嗯,这是家里来贵客了?
跟著老门房到书房门口,贾璉人没进去呢,嘴上就嚷嚷:“哎哟我的先生,您这身体没大好呢,怎么就敢起来工作。要知道,这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是……本、钱。”
看见书房里二人对坐,贾璉的语速减慢,顿了顿才说出本钱二字。
好险,差点把“革命”说出来。
对坐的中年男子见过一次,应该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那气度是藏不住的。
贾璉笑嘻嘻的上前问安,张廷恩笑著接受了,中年男子也接受了,並主动道:“我姓黄,叫我黄先生即可。”贾璉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没发现有了不得的黄姓官员。
嗯,也许是个假的姓。
“问黄先生安!”贾璉赶紧作揖行礼,中年男子大马金刀的坐著,坦然的受了一礼。
张廷恩笑道:“贾璉来的正好,我们正说一件事情呢,昨天在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你听仔细了,完了说说你的看法。”
贾璉连连摇头:“不听!您非要说,我这就走。”
黄先生微微一笑道:“还是听听,没坏处。”
贾璉越发的篤定,这位是个大人物,顶著个假名字出来招摇。既然大人物发话了,那就照办好了,於是便笑道:“那就听听。”
张廷恩笑著把昨日承辉帝与一干內阁大臣商议的事情说了说,最后问一句:“贾璉,你说说看,为何这些阁臣也不支持陛下清欠呢?他们可是阁臣,陛下最得力的帮手。再说了,清欠的对象,主要都是旧日的武勛,走科举正途的文臣是极少数。”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如何,凡事必有因果。一切无非利益二字,就要看这些內阁大臣们,为谁的利益著想了。总归是逃过不银子的事情。”贾璉当然不能信口开河,不了解这些內阁大臣的来路,怎么能乱说呢,只能说点本质的话。
“有道理,两江各地自太上皇那会开始,陆续拖欠了三百多万两的税收,两淮的盐税较之三十年前,每年少了一百万两,就这去年的盐税还没收上来。伱堂姑父林如海,现在是巡盐御史,上个月还来了奏摺,说是要整顿盐丁,恳请节流两万两盐税。”张廷恩对於朝廷財政的事情了如指掌,三言两语就差不多把真相点破了。
清欠的事情要是支持了陛下,那就得罪了旧权贵集团,这里头不仅仅是勛贵,还有一群皇亲国戚。阁臣们要是支持清欠,那权贵集团就跳出来拿两江的欠税和两淮盐税说事情。反正欠的是国家的钱,拖著就是了,反正著急的不是他们。
黄先生(承辉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就好比身为家长,看见家里的亲戚,排著队来把公库里的东西往自己家里搬,身为家长还只能看著。
帝国缺银子么?真不缺,缺银子的是朝廷。缺银子的原因,是朝廷內外的硕鼠太多了。
除了铸幣弄点铸幣税,难道就没別的法子了么?记得老三说过,这傢伙还有別的路子,要不要让老三再跟他亲近亲近,问出点別的套路来。
“贾恩侯生了个好儿子啊。”黄先生感慨了一句,张廷恩却笑著往贾璉的伤口上撒盐:
“我的学生自然是优秀的,奈何家里的长辈不省心,看把他急的脸色都红了。”
“先生不要乱说,我哪有脸红,是你屋子里的地暖烧的太旺了。”贾璉死活不认帐,毕竟有黄先生在场嘛。不过看意思,张廷恩也不介意黄先生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承辉帝顿时脸色一沉道:“说的也是,一干蒙恩多年的勛贵,竟联合起来去为难颐养天年的太上皇,太过分了。”
贾璉听了忍不住嗤了一声冷笑道:“这天底下,最难的两件事,一个是从別人拿借银子,另一个就是从別人那把借出去的银子收回来。凭本事借来的银子,为何要还?朝廷应该收回来的银子多了去了,为何盯著权贵这点欠款?”
黄先生脸色越发的阴沉道:“怎么,你也觉得不该清欠?钱著朝廷的银子还有理了?”
贾璉见他如此激动,心里更加確定,这就是承辉帝的亲信大臣,是谁呢?
想著贾璉摇摇头,淡淡道:“非也,非也,清欠是必须的,只是要看时候。”
张廷恩看的仔细,笑著往下诱导:“你不会因为自己家里也欠了银子,才这么说的吧?”
“荣国府的银子跟我有啥关係?我又没法子当家做主。”说著贾璉心里暗暗沉思,得说点好听了,让皇帝高兴高兴,於是面露肃然之色,朝著皇城的方向抱手道:“今上启动清欠一事,看似操切,实则是为江山图治连身后名都放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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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先生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从阴沉变得柔和,语气微微颤抖:“小小年纪,妄议陛下。难不成,朝廷里的王公大臣们还没你看的清楚?”
“正因为看的清楚,阁臣们才集体沉默。以两淮的盐税来说,为何少了百万两之多?明明这些年朝廷的人口数字是增加的,吃饭的人多了,怎么盐却卖的少了么?无他,私盐尔。每年光税就偷了百万两的私盐,哪里是一家一姓能做的事情?自上而下,沆瀣一气,损公肥私。公家的银子,又不能落入自己的口袋,朝臣们为了不得罪人,拖著就是了。適才张先生说到我那个堂姑父,依我看啊,他要是个为陛下尽忠才臣子,恐怕是活不长的。这些人胆子有多大,就看银子有多少。”
一番话直接把两位干沉默了,尤其是承辉帝,心里还在想,林如海如果是忠臣则活不长?
他们怎么敢?再仔细一转念,他们还真的敢。
心里想著,还是想確定一下,承辉帝又看著贾璉问:“哦,这些人不怕王法么?”
听到这里的贾璉认不出嗤的冷笑道:“您应该也是读过史书的人,前明的武宗不过是落水受了风寒,怎么就一病不治呢?还有……。”
“闭嘴!”张廷恩突然严厉的呵止。
贾璉这才意识到,儘管这是张廷恩刻意营造的说话机会,但等於什么都可以说。
不料黄先生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张兄不必大惊小怪,史书里记载的事情,怎么就不能说呢?嘉靖在西苑差点被宫女勒死,南巡途中行宫失火。一桩桩,一件件,值得玩味。”
说话时的黄先生,还看著贾璉鼓励一下,希望他能继续说。
“史书都是文人编的,有的东西遮遮掩掩。史书记载的朝代末期,一定是出了昏君。即便如诸葛武侯,《出师表》里也只是说亲小人远贤臣,没提东汉末年,门阀实际上掌握了地方上的绝大多数的资源,后来换成了士绅要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解决不了治乱循环。究其原因,无非是作为既得利益者,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这天下不管谁来做,也不影响士绅们继续做人上人。”
不等贾璉继续说,张廷恩开口道:“贾璉,这个屋子里说的话,出去之后你在乱讲,我打断你的腿,免得你哪天横死街头。”
贾璉听了忍不住咂嘴,想想没继续说了,倒是黄先生不像个好人,笑道:“別嚇唬孩子,我看他说的挺好了,贾璉,继续说。”
贾璉听了看看张廷恩,见他眉目低垂,闭口不言,顿时明了,笑嘻嘻的对黄先生道:“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啥可说的。”黄先生不动声色的瞥了张廷恩一眼,笑道:“那就不说了。”
“始皇帝至今两千年,看见朝堂里发生的事情,不明白的时候回去翻史书,肯定能找到类似的案例。只不过,史家记录时也是分人的,即便是太史公,那也是有个人好恶的。只不过,太史公没做的太过分,不像司马光,《资治通鑑》里收录了一些不上檯面的黑料。”
贾璉这会进入吹牛状態,主要还是为了转移话题。
张廷恩很配合的笑问:“哦,你说说,太史公怎么有个人好恶了?”
贾璉听了反问一句:“先生,您觉得项羽是英雄么?”
张廷恩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是自然,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坑杀降卒的英雄呢,还是屠城的英雄?不肯过江东,难道不是死要面子么?为泄私愤,一把火烧的仅仅是一些建筑么?还有多少始皇帝收集的图书。依我之见,项羽非但不是英雄,还是个死要面子的极度自私的偽君子,是歷史罪人。作为秦末最强的霸王,反对他的人是绝大多数,这充分说明了项羽不得人心。失败也就是一种必然了。”
一番话把现场两人又干沉默了,贾璉颇为自得的心想,多亏喜欢在歷史类的知识区瞎逛。
“你的意思,史家不可信?”张廷恩脸上露出严厉的表情,是准备开喷的前兆。
“自然不是,史家带有倾向的记录,读书的人可要有一个正確的態度。人云亦云不可取,无端猜测也不可取。这大概就是中庸之道的一种体现了。”
听到这话的黄先生忍不住好奇的问一句:“你真是贾恩侯亲生的?”
现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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