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贾璉 - 第602章 居家
第602章 居家
移民虽然有朝廷鼓励,但是民间的阻力太大了。如今的基层除了官员之外,还有宗族、士绅、豪强,各种乱七八糟的力量。
无利可图的事情,无论是官员还是士绅豪强,都没有太大的动力。
想移民,更多的还是要钱解决问题。移民不是把人买回来就算的,还要送到地方,还要给生產资料,给口粮。
前期投入太大,即便是薛家商行也有点撑不住了。
薛蟠所以特別来问策,有没有新的挣钱路子。
现在这个薛家商行,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从生產到运输到销售,涵盖了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
薛蟠骨子里畏惧贾璉,当著宝釵的面前,才敢低声提要求:“移民的事情,能不能缓两年?等各方恢復元气再继续?”
贾璉听了没说话,宝釵在一旁暗暗著急,悄悄的给薛蟠使眼色,让他別继续。
薛蟠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继续道:“璉哥,不是小弟叫苦,实在是大量的移民,开销太大了。”
贾璉注意到宝釵的举动,咳嗽一声淡淡道:“今年军火交易如何?”
薛蟠愣了一下,这话题跳的有点远,本能的快速回答:“商行与奥斯曼的交易还在继续,交易点选在李家坡,火炮的数量较之上次交易少了一半,步枪的交易对方提出以线膛枪为主,小弟以產能不足为理由拒绝了。印度方面,去年送过去一万多支燧发枪,生意只能说马马虎虎。关键是广州周边的各个厂子,不能停產,否则工人留不住。”
贾璉嗯了一声,继续问他:“美洲方面的消息有传回来么?”
薛蟠虽然不知道贾璉为何问这些,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经长崎走北太航线的船队没有消息回来,跟著西班牙人一起去南美的人,倒是安全回来了。当地的商人对於瓷器丝绸茶叶的需求不算太大,商行的人应西班牙人的要求,承诺今后不做这条航线的买卖,免得激化矛盾。如今的西班牙人,竞爭不过英国人。对了,他们对铁製品的需求倒是挺高的,这么老远运过去,利润太过微薄。”
“如今南洋货的买卖如何?”贾璉还再问,薛蟠老实的回答:“南洋货利润高的还是香料、檀木等,大宗的粮食买卖,我们没碰。南洋货运回內地后,返航时携带的获取,还是以武器和农具为主。都是自己人,所以利润微薄,本意就不是为了挣钱。如今南洋海商竞爭激烈,利润大不如前。”
贾璉听到此处才点点头:“全国都看到了海贸有利可图,纷纷加入,这是好事。南洋大臣衙门方面,对於走私行为的打击力度要加强。你让人带一句话过去,就说是我说的。凡茶叶、丝绸、瓷器等西洋紧俏货,拿不出市舶司出口单子的,一律视作走私。南洋海军加大缉私力度,要常態化。”
薛蟠心里暗暗嘆息,知道贾璉不答应降低移民力度,只能回去再想別的法子了,这活肯定不能停,但是悄悄的少做点还是可以的。
“这样,你回去之后,弄一个保险业务出来。”贾璉一句话,薛蟠瞬间眼睛亮了。
贾璉起身也挺懊悔的,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璉哥仔细说说。”说著话,薛蟠在小本本上准备记录。
“保险嘛,出海风险大,可以根据船上货物的价值,缴纳一笔保险金,具体多少,你回去找下面的人商议著定。如果出海的船回不来,保险公司赔付本钱,如果顺利回来了,这笔钱就是保险公司的利润。这就是一个大致的概念,具体的细节,你回去找人完善了。移民的事情不能停,尤其是澳洲。那地方看著土地贫瘠,怪物丛生,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土地肥力不足,可以找一些小岛挖鸟粪土石做肥料,粮食上自给自足问题不大。半岛那边次之,总之不能懈怠了。我跟你讲,一朝天子一朝臣,……。”
说著贾璉停顿下来,扭头看看四周,宝釵会意的起身,示意下人退避,鶯儿守在门口。
贾璉这才低声道:“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偏生旦旦而伐,怕是很难长久,估摸著就是三五年的事情。换了一个皇帝,谁知道会怎么看贾家。澳洲和半岛,那是你我两家真正的退路,当然也未必直接退到这两处,我估摸届时守住南洋不是问题。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薛蟠听的心惊胆战,他可太懂朝中的变局对一个家族的影响了,当初薛家就差点没抗住。
“璉哥为何不支持某个皇子呢?甚至可以多放下注啊。”薛蟠声音也低了许多。
贾璉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都说是最坏的结果了。下注这种事情,我身份太敏感,不方便去做。放心吧,不管谁登上大位,也离不开我的支持。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只不过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薛蟠听懂了,点点头:“如此,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
贾璉摇摇头:“不,你还没看明白,澳洲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南洋也要使力气,不过要用在暗处。回头宝釵的儿子,要放一个在澳洲的。南洋的马尼拉或雅加达,你应寻个地方,做为薛家的退路京营。总之你我两家乃是一体,南洋澳洲就是你我两家的退路。”
这一下薛蟠瞬间清醒了,这就不是仅仅给贾家忙活的问题了,还有给薛家忙活。
有个事情薛蟠一直不敢提,就是他虽然能在南洋来去自如,实际上各方都是看贾璉,而不是看薛家。一直以来,薛蟠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事情,不敢露出薛家自立的苗头,贾璉一番话告诉他,薛家可以在南洋自立,留一块地方作为退路。
贾璉还在继续:“还有个买卖能做的,那便是在南洋各地种甘蔗,生產白运回內地销售。南洋生產的成本要低的多,运回来有自身的渠道,保持低价竞爭,不要想著太高的利润,时间长了这南洋白就能彻底占领市场。”
薛蟠赶紧记下,贾璉又敲打一句:“薛家下面的各级掌柜,你也要盯紧一点,不要等他们犯错了再去处罚,要经常查帐,通过查帐降低掌柜们犯错的概率。制度上要儘量的堵住各级掌柜犯错的漏洞,这不是要限制他们,是为他们好。当然赏罚要分明,否则迟早出大事。”
这番话让薛蟠停下了记录,仔细琢磨一番后嘆息道:“是啊,都是多年的老人,真出点错,我也下不去手。”
有个事情薛蟠心里是很清楚的,薛家商行各级团队中,都有贾璉安排的人在里面。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退下的,又或者是贾璉幕宾以及参谋部门的远亲,安排到商行里头做个眼睛。这个安排薛蟠是欢迎的,没这些人的存在,薛蟠还真怕。
所以贾璉才再三强调,两家是一体的。至於王家史家,贾璉真没当自己人看待。
等薛蟠退下了,宝釵才低声说起另外一个事情:“璉哥,老太太想要让时间与芝儿说一门亲事。”
贾芝,宝釵之子,在贾璉膝下排行二,虽为庶出,因为宝釵情况特殊,贾璉也只有两儿子,地位不低。
说起来还真奇怪了,贾璉如此努力,自家名下还是女儿多,儿子少。
贾母想打贾芝的主意,贾璉自然不会同意,摇头道:“老太太问起来,你说我自有安排,你做不了主。”
宝釵心领神会的笑道:“老太太还是想拉一把史家。”
贾璉摇头道:“史家兄弟自己不爭气,在任上屡遭弹劾,若非顾忌我的顏面,早被罢官了。史家如今都这样了,还摆著钟鼎之家的派头。自助者天助之。史家的事情,我爱莫能助。再说了,三品大员,也不小了。在外地为官,想调回京城,难道不知京官的位子有多难得么?”
宝釵低声道:“明日妇人那,也要说这事,璉哥还是心里早有准备才好。”
自打住进贾府,宝釵在称呼上悄悄的变化,这是学黛玉的。
次日,贾璉来到黛玉的宅子里。
黛玉见了贾璉,连忙摆手:“哥哥不要看我,挺著肚子也不好看,快走快走。”
紫鹃站一旁哭笑不得,贾璉上前来坐在,黛玉拿条薄纱把脸遮住才说话:“哥哥屋里那么些丫鬟,何必到我这来看黄脸婆。”
贾璉拉著她的手,取下薄纱,仔细看著黛玉的脸,给她看的脸红了,这才柔声道:“你我之间,灵魂交融,非一般夫妻能比。这世间女子,知我者,只妹妹一人尔。”
这话酸的紫鹃差点都没站稳,熏的她赶紧扭头,找个端茶的理由走开。
黛玉这才哼哼唧唧的靠在贾璉的腿上,嘆息道:“有了身子后,人也不好看了,就怕哥哥见了不喜。”
贾璉能感受到她情绪变化,伸手轻抚肚子,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辛苦妹妹了!”
黛玉拿脸蹭了蹭手:“嗯嗯!”没一会竟然睡著了。
紫鹃端茶过来,见状悄悄放下,站在一旁候著。
等黛玉睡的熟了,贾璉才悄悄抬她的头,紫鹃递来枕头后,贾璉起身走开几步,低声问紫鹃:“最近玉儿睡不好么?看过大夫没有?”
紫鹃低声道:“小姐这些日子,確实睡的不太好,有一阵了。”
贾璉道:“你该早告诉我!”
紫鹃道:“小姐不让,说老爷事多,她帮不上忙,不能让老爷为家里的事情分心。”
贾璉没再问,坐回去安静的看著黛玉熟睡的样子。
比起王熙凤,黛玉聪明的太多了,知道如今皇帝身体欠佳,朝廷內部的斗爭波诡云譎,贾璉压力很大。
黛玉都是通过日常与贾璉閒聊时,只言片语里分析出来的信息,不像王熙凤,心思全在管家上头。
这一觉睡的踏实,黛玉醒来时见贾璉还在一旁坐著,手里捧一本《史记》在看。
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黛玉开口道:“哥哥今日不是上值,耽误了公事,妹妹罪莫大焉。”
贾璉低头笑道:“醒了,我扶你起来!”
黛玉不肯,扭动几下:“哥哥没回答我。”
“匯聚了天地钟灵毓秀的女子,能为我妻,朝廷里的事情算得甚么?”贾璉加大剂量。
黛玉赶紧自己爬起来,盯著贾璉道:“不管你是谁,赶紧从哥哥的身子里出来。”
贾璉见她面带促狭,顿时哈哈大笑,好一阵才忍住笑道:“这天气能热死人,衙门里更是难耐。陛下人在热河,京城里没人管我,难道还不能偷懒摸鱼?给朝廷做事,不能偷懒摸鱼,这官不做也罢。”
黛玉这才笑著正色道:“哥哥最近不快活,可是有事?”
贾璉扶著她起来,来回走动,边走边聊:“都是三殿下那点事情闹的,没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民间出现了私下交易股票的平台,又查出有人用假股票行骗,这一查又发现了假盐引。假股票规模不大,影响也不大,但盐引的事情就很麻烦了。已经私下悄悄印了十年了,可见数量之多。我特意去去查了查才知道,这事情往前推也不算新鲜事,明朝的时候,江南地区因为盐引泛滥,难以兑现,都能当钞票用了。民间有人发现后,乾脆私印盐引,做到了以假乱真。本朝也曾有过此事,还是前太子亲自查的案子,龙禁尉那边给的消息,太子查清楚后,把匠人留下了,自己印盐引。”
黛玉惊的张大嘴,好一阵才低声道:“这人若没个满足的时候,以假乱真的勾当,迟早要露馅的,那该如何是好呢?难怪有前太子谋反案。”
贾璉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上面要印一张,下面管事的就敢印十张。本该十年才暴露的事情,两三年就暴露了。人啊,穷奢极欲,喜欢走捷径,最终害了自己。任何事情其实都一样的,上面决定是一,到最下面,少一点是五,一个收不住就成了十。还记得我去郧阳时,遇见过这么一个事情,朝廷免了当地的税赋,知府知县照样收税,钱进了自己的口袋,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
黛玉听了不免连连摇头,贾璉继续道:“三殿下的事情也差不多,他的初衷是想通过放贷挣点钱,定的利息是年息三分五,下面的人不能白干啊,乾脆九出十三归,还是月息三分五。他能从央行和四大民行弄到低息贷款,这买卖越做越大,京城、天津、济南、金陵、广州等地都开了分號。龙禁尉那边查清楚了,只有京城的点金行,三殿下能挣几个,其他的分號,都是下面的人自己的买卖。”
黛玉也是读过史书的,所以听懂了,摇摇头道:“史书上不乏类似的事情,前明天启年间设税监,收税的太监趁机敛財,逼的百姓不堪忍受。”
贾璉摇头道:“天启的事情要复杂一些,书上记录的不完全是事实。个別的百姓,哪有能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背后一定是整个江南的士绅在操盘,他们不想交税,又掌握了舆论话语权,想把事情闹大,那不是很轻鬆的事情么?关键要看,这件事情谁是受益者。”
黛玉听懂了,低声道:“如此说来,如今的江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贾璉嘆息道:“是啊,一个朝代走过百年时光,註定会形成一个庞大的食利阶级,如果解决不好这个问题,国家註定要走下坡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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