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 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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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布耄去找到叔父信郡王德昭, 请求他和自己“共谋大业”。
    色布耄和德昭都是多铎之后,只是,色布耄的祖父多尔博被过继给了多尔衮为嗣子, 虽然后来归宗,仍旧是贝勒爵位。
    只是后来,这个贝勒爵位也被顺治帝给撸了而已。
    多铎的豫亲王,也被降爵成了信郡王, 只不过仍旧是铁帽子王罢了,世袭罔替。
    这一代的信郡王就是德昭,镶白旗满洲都统。
    色布耄心头火热,他想立功,他想得爵,他想做人上人。
    其实色布耄并没有见到定王本人,是他走在路上和满保偶遇,说了两句话, 满保随口说定王还缺个人替他领差事, 他在发愁要举荐谁呢。
    色布耄毛遂自荐,满保报上去, 当天晚上就有了回话。
    这算是色布耄得到的第一件正经差事,他想做好,在瑞王面前露脸,在定王面前露脸。
    他是宗室,他还是多尔衮、多尔博之后,如果以后瑞王登基, 那他作为潜邸旧人, 忠心之臣, 能不能、可不可以……恢复爵位?
    奖功、奖劳, 他都想占一样。
    但他势单力薄,边缘人叔父信郡王就成了他嘱意的盟友。
    信郡王一脉一直对多尔博一脉多有帮衬,两府关系向来很好,德昭也是个温厚宽和的人,平日也很愿意提拔小辈。
    德昭对弘晖印象很好,觉着跟着他做事也没什么,只是,德昭有些犹豫:
    “当今性子和先帝大不一样,最是厌恶结党,我们叔侄如此上赶着,会不会让当今猜疑?”
    色布耄激愤道:“我们就是泯然众人,他就能放心了吗?八爷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建个宗学,时不时的都要被他疑一下,李煦亏空那是接驾落下的,先帝都没说什么,当今就要李煦倾家荡产填上,还将这件事情附会到八爷身上,在大朝会上嘲讽两句。要不是九爷走了,十爷不在京,我瞧这两位爷也落不到好儿。”
    “我倒是想上赶着为当今做事,只怕他以为我别有用心?”
    色布耄在外是个脾气温和的青年,对人说话少有大声的时候,面对关照提拔自己的叔父,他不免真情实感了些。
    德昭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我这个都统做的,唉,镶白旗那是当今潜龙时候的掌旗,我上去,不过是给他占个位子罢了,看中的就是我‘无为’的做派。”
    无为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而是因势利导,顺势行事。
    其实就是做当今的傀儡,当今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做个勤勤恳恳听话的老实人,不出彩,但不犯错。
    色布耄烦躁道:“混日子,那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倒是想上战场杀敌一番,死了干净,活着回来,挣个军功也是个前程,可惜准噶尔被瑞王平了,周遭竟是没有打仗的地方了,痛哉,惜哉!”
    允禵带大军征准噶尔时候,色布耄还不满二十,只是一个候选兵役(娃娃兵),因为消息闭塞,他连弘晖、弘昇他们的少爷兵都错过了,如果当时他能主动一些,跟着弘晖出征……
    这世上没有如果,不想了,不想了!
    信郡王已经过了少年意气的年纪了,色布耄才弱冠之年,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心非常浓烈,德昭是能理解的。
    他想了想,道:“我的人和威信都可以借给你使,我也可以应你的要求出面,但色布耄,你要答应我,万事小心谨慎,不能冒进,不可急躁行事。你有任何疑问,都要先去找瑞王问计,不能刚愎自用,我也会派遣老成之人看着你,你能做到吗?”
    色布耄大喜,立即拜在德昭膝下,应道:“叔父放心,我定都听您的话。”
    天越来越冷,城郊的灾民越聚越多,德亨让工部派人去招揽这些灾民去朝阳门外集合,沿通惠河平整土地,搭建棚子,筑建台子,工钱不多,但一天三顿管饱。
    德亨安排好工部和灾民事宜,就亲自带兵去郊外“剿匪”。
    你能想象,京郊居然有土匪盘踞,而且,并不是新来的灾民。
    土匪成分很复杂,有旗人,有往年灾民,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信教之人,总之,都是一窝杀人越货之徒。
    对这些人,德亨没有收下留情,全部用铁链子栓了,赶至前三门河上游和下游挖冰泥,清淤。
    之所以说是冰泥,是因为北京这时候天气,还不到滴水成冰的程度,河里的水也没有完全结冰,正是截断上游水源,加修堤岸的好时候。
    从天津新近运来3000车煤炭,德亨请示了雍正帝,今冬西山煤矿暂且停业,等来年开春再说挖煤的事情。
    皇榜已经出了,新科状元于振交出了一份让那个雍正帝满意的答卷,策论里面提到了“摊丁入亩”的具体措施和“养廉银”概念,让雍正帝多次跟人感慨:深合朕意。
    于振成了雍正帝新宠,除了被点为新科状元,授为翰林院编修,还多次被宣至内廷,与雍正帝和怡亲王允祥长谈。
    这也是京城沸沸扬扬,雍正帝却毫无动静的最大原因。
    他的心力都被于振牵扯住了。
    色布耄一封弹劾奏章被弘晖带至内阁,这回没有被谁截胡打回了,直接送去了雍正帝案头。
    好嘛,色布耄一下子举报了康王府、顺承郡王府、贝勒府、简亲王府四座宗室王府,差不多将整个正红旗给端了。
    在这四座王府面前,前锋副都统七十就如一个小虾米,不值一提了。
    罪名是什么呢?
    结党啊。
    色布耄现在领着发放粮米的差事,康王府、顺承郡王府、贝勒府满都护几乎是前后脚的都找他行贿,让他搅黄了十一月份发放八旗粮米的差事,若是能闹出大乱子来最好。
    若不是结党,如何能一同行事。
    色布耄义正言辞如此道。
    雍正帝问他:简王府又是怎么一回事。
    色布耄:简亲王雅尔江阿有失察之罪,他纵容门下奴才讷布泰blablablablablabla……
    总之,雍正帝神色那叫一个精彩。
    然后,将四座王府的承爵人叫来问话。
    然后,崇安、锡保、满都护开始弹劾德亨,blablablablablabla……
    听的雅尔江阿直打盹儿,这养心殿烧的真暖和,点的香也好闻,似乎是在哪里闻过?
    雍正帝派人叫德亨回宫时候,德亨正在朝阳门内四大粮仓清点甲米,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一了,今年冬日来的早,趁着天还算不太冷,尽快早放米吧。
    马尔赛亲自来传旨,跟他详细说了如今养心殿的情况。
    德亨听了笑笑,道:“辛苦了。”
    马尔赛看着满院子的粮袋,好奇问道:“康王说你让碓房都不干活,兵丁只能吃粗米裹腹,是真的吗?”
    德亨笑道:“是又不是,过几日你就能看到了。”
    马尔赛见他还能笑的出来,猜测应该是另有应对之法,只道:“好吧,估计满京城都在看着您呢。咱们这就走吧。”
    德亨:“容我吩咐两句……”
    德亨想过了,对这些宗室王公,尤其是某些铁帽子王之后,除非谋反,或者戳到皇帝的肺管子了,一般事情,是动摇不了他们分毫的。
    什么借债啊,什么养奴才,贪污行贿啊,官商勾结啊……这些都不是事儿。
    整个天下都是爱新觉罗的,我拿几个钱使一使怎么了,我又没养兵,更没碍着你皇帝什么事儿。
    所以,如何给欠户部银钱的宗室王公和满洲勋贵们一个下马威,杀一只有威慑力的鸡就很有必要了。
    色布耄就是德亨给这些宗室打的窝,看钓上来哪一条大鱼了。
    只能说,效果比德亨预想的还要好,他还以为得拿讷布泰祭旗一番,谁知道,根本用不到讷布泰。
    他成了一个小角色。
    明面上,德亨最后只招商了天顺局、宝兴号、通泰号这三家碓房。但其实,九家碓房的借据和账簿,齐天泰都给他拿到手了,也都整理出来了,足够德亨应对交差了。
    看着手里只有薄薄两页纸的总结,雍正帝努力忍着手不要颤抖,上面陈述的名字之多,银钱数额之大,让他怒火心中烧同时,又忍不住的后怕。
    雍正帝是知道八旗粮米弊端的,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糜烂。
    官官相护、官商勾结都竟是轻的了,六部、尤其是户部和粮仓,都快被蛀虫蛀成个筛子了,而他,却一直发愁该从何治理起。
    现在好了,明晃晃的名单有了,证据确凿,雍正帝立即点马尔赛道:“你去点齐蓝领侍卫500,按照这上面的名单去给朕拿人,抄家。”
    马尔赛就在养心殿找了笔和纸,亲抄了一份六部吏员名单,挨个拿人抄家去了。
    雍正帝:“传世子弘昇。”
    弘昇来的很快,今日他当值,就在景运门。
    弘昇来后,同样拿着名单,点齐乾清宫侍卫,去某些参领、佐领家中抄家拿人去了。
    还有一些大臣家中,其中涉及人命官司的,雍正帝特地派遣督察院和刑部官员亲去拿人审问。
    一条条皇命鱼贯而出,震的崇安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最后,雍正帝问雅尔江阿:“讷布泰你打算怎么办?”
    雅尔江阿请罪道:“臣是被蒙蔽了,望皇上按国法处置。”
    雍正帝对这个回答尚算满意,道:“只是,你王府下还有些佐领……”
    雅尔江阿:“臣都听皇上的。”
    雍正帝亲自将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朕会命德亨处理这些事情,你放心,朕会嘱咐他宽手的。”
    雅尔江阿:“……谢皇上宽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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