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 第 811章 微臣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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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县伯,你可曾考取功名?”
    殿內气氛融洽,太后精神颇佳,她让人赐座,朝著顾洲远笑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这人愚钝得很,之前在青田县一处学堂里混了几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顾洲远大大咧咧道。
    太后见他虽是自嘲,但神情自然,没有丝毫扭捏,不由笑著安慰道:“顾县伯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人之一生,並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可走。”
    “你对农耕之事很是擅长,而且还精通岐黄之术,甚至都已封了县侯,寻常读书人哪里及你万一?”
    顾洲远面露感激,“谢太后娘娘鼓励,微臣真是感动涕零!”
    太后点点头,对这个谦虚老实的青年更生出几分喜爱。
    一旁的赵云澜公主眸中盛满笑意,却强撑著端庄,她用葱白柔夷掩住小口,只露出的眼角弯成了月牙,连气息都带著几分憋不住的轻颤。
    便是皇帝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太后终於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蹙眉问道:“怎么了?哀家哪里说得不对吗?”
    赵云澜正了正姿態,眼睛里却还是带著笑意,“母后,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他的文学造诣,可是连苏师傅都佩服的。”
    太后讶然:“是么?苏师傅都赞他学识好?”
    赵云澜郑重点头。
    皇帝轻咳一声道:“母后您不问朝政,大概是不知道,早间儿臣在整个大乾推广的蒙学典籍《三字经》,便是顾卿所出。”
    太后眼中惊讶更甚,她看向顾洲远道:“想不到顾县伯竟有如此才学。”
    “母后,他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赵云澜大眼睛里都放著光,“他所作诗词,那更可以说是惊才绝艷,让苏师傅都亲口说出自愧不如四个字。”
    顾洲远连连摆手,“公主莫要捧杀微臣了,都是游戏之作,上不得台面的。”
    太后不由坐直了身子,大感兴趣道:“苏师傅乃是当世大儒,於诗词之道更是大家,能得他如此讚誉,必是非同凡响。”
    “澜儿,你既知晓,可还记得顾县伯的佳作?念来与哀家听听。”
    赵云澜闻言,眼眸一亮,脸上带著几分难以抑制的骄傲。
    她对身旁的贴身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宫女领命,匆匆而去。
    不多时,便捧著一本装帧素雅、却明显被主人时常翻看的线装册子回来。
    赵云澜接过册子,珍而重之地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封皮,仿佛那里面承载著无比珍贵的宝物。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將册子双手呈给太后:“母后,这便是女儿閒暇时,亲手抄录的顾公子……顾县伯的几首诗词,还请母后御览。”
    太后见她如此郑重,好奇心更盛,接过册子,缓缓翻开。
    她並未逐页阅读,而是信手翻看著。
    起初,她的目光还带著欣赏与好奇。
    但隨著一行行墨跡清秀却难掩其下磅礴才气的诗句映入眼帘,太后的神情逐渐变了。
    她的呼吸微微屏住,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纸页,口中低声吟哦著:
    “《西江月》……明月別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妙!妙极!这田园风光,竟写得如此灵动鲜活,如在眼前!”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简单的对比,却道尽了梅雪风骨,让她连连点头。
    还有《清平乐·画堂晨起》中“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狂放想像,让她眼中异彩连连。
    而当她读到《鹊桥仙·纤云弄巧》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这些句子如同带著魔力,直击心灵深处,让她这个深居宫闈、见惯了世事变迁的皇太后,也不由得心神摇曳,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了。
    这哪里是诗词,这分明是写尽了世间至情至性!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摸鱼儿·雁丘辞》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开篇一问,石破天惊!
    通篇读下来,那对殉情大雁的悲歌。
    那“欢乐趣,离別苦,就中更有痴儿女”的慨嘆。
    那“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的苍凉悲愴……
    太后只觉得胸口被一种巨大的惆悵所充斥,久久无法言语。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却也是一个女人。
    但凡女子,哪个都无法抵御这一首词的衝击。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顾洲远,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嘆与激赏:“顾县伯!这……这些当真都是你所作?!”
    “哀家……哀家竟不知,我大乾出了位如此惊才绝艷的词中大家!”
    “苏师傅所言『自愧不如』,绝非虚言!”
    皇帝在一旁,起初见母后反应如此之大,还有些好奇,便也凑近观看。
    他是听苏文渊高度评价过那首《西江月》的,確实写得很好。
    语言通俗自然却韵味无穷,没有雕琢感,读来朗朗上口,將豪放词的风骨融入清新意境,独树一帜。
    白描乡村夜景,动静相生,带人感受丰年喜悦与閒情,语浅意深,既见田园之美,又藏词人超脱心境。
    苏师傅当时还说,从这一词,便可看出顾洲远的淡然寧静的心性。
    当他亲眼看到册子上那一首首风格各异,却无一不是精妙绝伦、直指人心的作品时,心中的震撼已然到达了顶点。
    要知道京城擅写诗词的文人不在少数,但一般都有其独特的风格。
    要么是豪放派的拥躉,要么是婉约派的信徒,再不然就是擅长格略派。
    但顾洲远这些诗词却是风格迥异。
    有的清新明快,有的辩证说理,有的綺丽婉约,有的缠绵悱惻,有的沉鬱顿挫,还有的狂放张扬……
    同一个人竟拥有如此多变的心境,这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
    且这些诗词无一例外,全都是绝佳之作。
    这绝非寻常读书人能有的胸怀和笔力!
    他再次看向顾洲远,眼神极其复杂。
    此人,能改进农具,献上高產新粮,能治理地方,富庶一方,能在战场上以少胜多,生擒敌酋,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如今,竟还有这般足以流传千古的文采!
    这人……当真了不得!
    他仿佛一个无尽的宝藏,每每以为窥其全貌时,却又展现出更令人震惊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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