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 第 827章 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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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洲远迈步而入,想像中的旖旎香艷场景並未出现。
    舱室內布置得极其清雅简约,一桌一椅一琴一案,皆是上好梨木所制。
    墙上掛著几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博古架上摆放著几件素雅的瓷器。
    薰香炉里飘出的是淡淡的檀香,而非浓烈的媚香。
    与其说是青楼魁的香闺,不如说更像是一位隱士的书房。
    顾洲远职业病犯了,又调出系统来四下扫描,发现了很多好宝贝,忍不住嘖嘖称奇。
    这古代的考究装修,可真叫一个豪奢啊,看著挺简约,系统出的价钱可真是令人咂舌。
    他正感慨著,一声“顾公子”,將他拉回现实。
    柳如絮离自己非常近,那张凑过来的倾国倾城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羞红。
    “顾公子,这里是如絮闺房,你,你莫要这样……”
    顾洲远一脸懵逼,我怎样了?
    柳如絮见他蹙眉,脸变得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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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刚刚在外头一副冷淡模样,怎么到了人家房里,目光变得这般赤裸裸的。
    刚刚一边盯著她的绣床绣被,还一边发出嘖嘖嘖的声音。
    真是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这人当真是处处出人意料,处处与眾不同。
    她並未盛装打扮,只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綰住,素麵朝天,在房中烛火映照下,却更显天生丽质,清冷如月下仙子。
    她轻轻摇头,將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去,伸手指向对面的座位,娇声道:“顾公子请坐。”
    顾洲远也收起了疑惑,依言坐下。
    柳如絮亲手为他斟上一杯茶水,动作优雅从容。
    她抬起那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看著顾洲远,幽幽一嘆,开口道:“顾县伯是否觉得,如絮此番相邀,过於唐突,甚至……有些不知廉耻?”
    顾洲远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微微一愣,隨即摇头:“柳姑娘言重了,只是顾某有些意外,此处……与想像中颇为不同。”
    柳如絮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不同么?是啊,外面是醉生梦死的销金窟,这里,不过是奴家为自己求得的一小方清净之地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飘渺,“女子生活於世,本就不易。似我等这般墮入风尘的女子,更是难上加难。”
    顾洲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所谓清饮,依然是加了葱姜盐的咸汤。
    他嘬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顺著柳如絮的话道:“柳姑娘何必自轻?你受京城公子哥儿们如此追捧,方才一首曲便价值千金,不知多少人愿意倾尽所有博你一笑,谈何不易?”
    柳如絮闻言,却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悲凉:“追捧?顾县伯是聪明人,难道看不透么?那些所谓的追捧,不过是镜水月,逢场作戏罢了。”
    “他们图的是我的容貌,是我的技艺,是『柳如絮』这个魁名头带来的虚荣。”
    “一旦我容顏老去,或者有了新的魁,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投入他人的怀抱。”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哀伤:“因为没有人永远是青楼里的魁,但是青楼里……永远有魁。”
    顾洲远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这句话,何其熟悉,不就跟他他前世那句,“没有女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十八岁的女人”同样的意味吗。
    眼前这个女子,竟將风月场的残酷现实看得如此透彻。
    他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以柳姑娘的才情容貌,何不趁此年华,择一良人,觅一归宿?想必愿意接纳大家的富贵公子,不在少数。”
    “归宿?”柳如絮眼中的苦涩更浓,“顾县伯以为,我等风尘女子的归宿在哪里?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给人做妾罢了。”
    “而且,即便是做妾,也绝非易事。”
    她直视顾洲远,语气带著一丝被现实打磨出来的尖锐:“您別看在座的那些公子王孙,如今为了我爭风吃醋,一掷千金。”
    “可您让他们明媒正娶,带我回府登堂入室,他们是绝计不肯的,妓子里最受欢迎的,便成了魁,可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妓子罢了。”
    “妾,在大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是男人彰显財势的装饰品,甚至可以隨意买卖送出,何来地位可言?”
    “入了那高门大院,不过是换了一个更精致、更无法挣脱的牢笼罢了。”
    “运气好些,在主母手下战战兢兢度日,运气不好,可能悄无声息就消失在后宅的倾轧之中。”
    顾洲远默然。
    他不得不承认,柳如絮说得极对。
    在这个时代,妾室的地位极其低下,律法上近乎於物,其命运完全掌握在夫君和主母手中。
    对於柳如絮这样出身青楼的女子,即便从良为妾,也往往备受歧视,难有善终。
    “柳姑娘……看得透彻。”顾洲远轻嘆一声,心中对这个身处泥沼却保持著清醒认知的女子,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敬佩。
    柳如絮见他果真理解自己所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语气柔和了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所以,如絮才说,女子不易,也正因如此,如絮今日见到顾县伯,才会如此……失態。”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心尖:“顾县伯文采斐然,一首《迷仙引》道尽我等心中悲苦,可见是真正能怜惜女子之人。”
    “更难得的是,您身处这脂粉阵中,却能守心持正,面对投怀送抱而不乱,面对独处邀约而不狎……如此品性才华,如絮真是……见所未见。”
    她的目光灼灼,带著一种复杂的期待,仿佛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人,终於看到了一线微光。
    “不知顾县伯……对如絮这般身陷泥淖,却仍想挣扎求存的女子,可有一丝……真正的怜惜?”
    舱室內,檀香裊裊,气氛变得微妙而曖昧。
    柳如絮这番话,几乎是將自己的脆弱和期盼,赤裸裸地展现在了顾洲远面前。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魁,更像是一个在寻求救赎的孤独灵魂。
    顾洲远看著她那双承载了太多复杂情绪的美眸,心中颇有些错愕,这女人,竟然这般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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