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利坚:攻略女明星的日常 - 第5章 前一秒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冻结令冰冷的纸张拍在餐板上,震得笔记本电脑微微跳动。病房里死寂无声,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
    国税局调查官米勒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如同冰冷的铁面具,俯视著病床上脸色惨白、肩头还渗著血的萧楚兰。安
    娜惊恐地捂住了嘴,玛莎脸色煞白,指甲深陷掌心。
    “质询?好。”萧楚兰扯动嘴角,沙哑的声音带著血腥气,“等我…从地狱爬回来…再陪你玩。”
    米勒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漠然,让他这个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老油条,脊背也掠过一丝寒意。他正欲开口施加压力——
    “米勒调查官。”
    一个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响起。神经外科主任陈医生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切割开病房內凝滯的压迫感。他向前一步,身体巧妙地挡在了病床和米勒之间,隔断了那冰冷的视线。
    “根据《联邦医疗紧急处置条例》第17条b款,以及本院收治规范,正在接受紧急创伤处置和脑部重症监护的患者,享有48小时医疗隔离期,任何非医疗紧急性质的行政传唤和强制措施,必须延后执行。”陈医生的声音平稳有力,如同在宣读医学报告,“萧先生目前的状况,肩部贯穿伤伴发感染风险,颅內压波动异常,处於绝对静养观察期。任何额外的精神刺激和身体移动,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生命危险。”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直视米勒微微变色的脸:“如果您坚持此刻执行冻结令或进行质询,请出示联邦法院针对『危及生命之紧急状况』的特批强制令。否则,作为主治医师,我有权拒绝任何非医疗人员干扰治疗进程,並保留向州医疗委员会及联邦卫生署申诉的权利。”
    空气再次凝固。米勒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盯著陈医生,试图从那张儒雅的脸上找出破绽,但只看到一片职业性的冷静和不容置疑。强制令?他当然没有。国税局权力虽大,但在医院这种特殊场所,面对一个隨时可能“伤重不治”的病人和一个据理力爭的权威医生,硬来只会惹一身腥。
    “很好。”米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的目光扫过病床上闭目喘息、仿佛隨时会断气的萧楚兰,又狠狠剜了玛莎一眼,“冻结令即时生效。帐户、资金流动全部锁死。48小时后,无论你是躺著还是站著,都必须出现在特別调查科。克拉克森女士,管好你的『税务顾问』。”他收起那份拍在餐板上的文件,带著另一个调查员,如同两股阴冷的旋风,转身离开了病房。
    沉重的门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呼…”玛莎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踉蹌一步扶住墙壁,大口喘息,额角全是冷汗。刚才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被禿鹰盯上的兔子。
    安娜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玛莎小姐…”
    “我没事。”玛莎摆摆手,强行挺直腰背,看向陈医生,眼神复杂,“陈博士…谢谢。”
    陈医生微微頷首,没有多言,示意护士继续为萧楚兰处理肩部伤口。冰冷的消毒球再次触碰到翻卷的血肉,萧楚兰身体猛地绷紧,额角青筋暴起,闷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鬢角。
    “轻点。”安娜心疼地低呼,下意识地握紧了萧楚兰没受伤那只冰凉的手,想传递一点力量。萧楚兰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没有挣脱。
    陈医生仔细检查著伤口,眉头紧锁:“感染跡象明显,需要加强抗生素。另外,萧先生,你的脑部扫描显示有异常的活跃放电区域,与你身体虚弱的状態极不匹配。这更像是…高强度精神衝击后的残留风暴。你確定没有其他需要告知我的情况?”他的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萧楚兰紧闭的双眼。
    萧楚兰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呼吸粗重。
    陈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对护士吩咐了新的用药方案,便带著一丝疑虑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气氛並未完全散去,国税局的阴云依旧笼罩。安娜看著萧楚兰惨白的脸和肩头狰狞的伤口,眼泪又涌了上来:“萧先生…钱…钱都被冻结了…医药费怎么办?玛莎小姐那边也…”
    “慌什么。”玛莎猛地打断她,声音带著一股狠厉,刚才在国税局面前的无助瞬间被燃烧的怒火取代。她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眼神如同淬毒的刀锋。“索恩那个杂碎想用国税局勒死我?好。很好。他想玩阴的,我就让他看看,好莱坞的脏水到底有多浑。”
    她拨通一个號码,声音瞬间切换成一种慵懒又带著致命诱惑的腔调,如同吐信的毒蛇:“亲爱的凯文(kevin)?是我,玛莎。帮我个小忙…对,就是那个『阳光男孩』卢卡斯·格林(lucas green)…把他去年在开曼群岛註册的那家空壳影视公司,还有他通过那家公司『避税』的七百万美金流水…嗯,还有他和他那个『私人健身教练』在游艇上的高清无码『健身视频』…打包,匿名,送给《tmz》,还有…国税局匿名举报平台。標题?就用『顶流偶像的千万美金阳光避税计划』…对了,给《纽约邮报》的珍妮佛也发一份,她欠我个人情…我要让这消息…十分钟內,衝上热搜第一。”
    她掛断电话,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畅快笑意,转身看向病床:“老板,一只小虾米,先给索恩回份礼。让他也尝尝被国税局和狗仔同时撕咬的滋味。卢卡斯可是索恩家族信託基金力捧的新摇钱树。”
    萧楚兰闭著眼,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玛莎的反击,快、准、狠。用娱乐圈的规则,回敬索恩的世俗绞杀。很好。
    仿佛是为了印证玛莎的话,不到五分钟,安娜那部破旧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她划开屏幕,只见各大新闻app的推送如同爆炸般弹出。
    【爆。顶流卢卡斯·格林深陷巨额税务丑闻。开曼空壳公司转移收入超700万美金。】
    【惊。卢卡斯与『私人教练』游艇激情视频外泄。人设崩塌。】
    【国税局已介入调查。卢卡斯·格林恐面临重罪指控。代言品牌火速切割。】
    配图是卢卡斯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被打上了巨大的“税务欺诈”红叉,以及视频截图那不堪入目的模糊画面。网络瞬间沸腾。吃瓜群眾的狂欢和粉丝的崩溃哭嚎席捲全网。
    “干…干得漂亮。”安娜看著手机,激动得小脸通红,暂时忘却了被封杀的委屈,看向玛莎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玛莎冷哼一声,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她走到病床边,看著萧楚兰依旧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那股狠厉又化作了深沉的忧虑:“老板,索恩的反击不会停。国税局那边是持久战,杰西卡还在他手里…我们…”
    “水…”萧楚兰沙哑地打断她,嘴唇乾裂。
    安娜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去倒水。玛莎却快了一步,她拿起床头柜上那杯温度刚好的清水,走到床边。她没有递给安娜,而是微微俯身,一只手轻柔地托起萧楚兰的后颈,另一只手將水杯凑到他唇边。这个动作让她丰满的上围几乎贴到了萧楚兰的手臂,温热的体温和高级香水的幽香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丝丝缕缕地钻入萧楚兰的鼻腔。
    “慢点喝。”玛莎的声音放得极低,带著一种刻意的、近乎耳语的温柔,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萧楚兰的耳廓。
    萧楚兰没有睁眼,就著玛莎的手小口啜饮著清水。冰凉的水流滋润了灼痛的喉咙,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玛莎指尖的微凉和托住他后颈手掌的温热力道,以及她身体靠近时带来的柔软压迫感。这个女人,在用她的方式確认自己的价值,也在试探他的底线。
    安娜端著另一杯水站在旁边,看著玛莎那亲昵的姿態和萧楚兰沉默的接受,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涩和失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病房的门被再次轻轻敲响。这一次,敲门声礼貌而克制。
    安娜如蒙大赦般跑过去开门。门口站著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
    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略显保守的深灰色职业套裙,乌黑的头髮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极其清秀却写满疲惫的脸。她的眼睛很大,瞳孔是深棕色,本该很漂亮,但此刻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下的乌青浓重得粉底都难以遮盖。她的嘴唇紧紧抿著,透著一股近乎执拗的倔强,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紧握在身前的一个鼓鼓囊囊的旧牛皮纸文件夹,暴露了她內心的紧张和…巨大的悲愤。
    “请问…萧楚兰先生是在这个病房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著浓重的疲惫感,但努力保持著镇定和礼貌。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病房內奢华的陈设、气场强大的玛莎、病床上缠著绷带的萧楚兰,最后落在安娜脸上。
    “你是?”安娜警惕地问。
    “我叫艾米丽·吴(emily wu),”年轻女人深吸一口气,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上,上面印著“社区法律援助中心志愿律师”,“我…我代表『阳光之家儿童福利院』(sunshine house children's welfare home)的孩子们…冒昧前来,恳请萧先生…听一听我们的求助。”她的声音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那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水光。
    阳光之家?萧楚兰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终於缓缓睁开了眼睛。玛莎也直起身,收起了那副亲昵的姿態,恢復成精明经纪人的模样,审视著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艾米丽·吴接触到萧楚兰那双深不见底、带著审视和一丝疲惫的黑眸时,心臟猛地一缩。那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她心底深埋的恐惧和伤痕。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文件夹,像是抱著最后的救命稻草。
    “福利院?出了什么事?”萧楚兰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著一种奇异的、让人想要倾诉的平静力量。
    艾米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终於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向前一步,也顾不上病房里的奢华和陌生人了,急切地打开那个旧文件夹,颤抖著抽出一叠照片和文件,递向病床的方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悲愤而变得尖利:
    “是院长。那个恶魔。理察·海因斯(richard haynes)。他…他长期虐待院里的孩子。尤其是…尤其是那些没有父母、或者父母是非法移民、不敢出声的孩子。”泪水终於衝破了她强忍的防线,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她手中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蜷缩在骯脏角落的小男孩,背对著镜头,瘦骨嶙峋的后背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狰狞的皮带抽打伤痕。紫红的淤血和破溃的皮肉触目惊心。
    “看这里。还有这里。”艾米丽又抽出几张照片,手指颤抖地指著,“他用菸头烫他们。把他们关在黑暗冰冷的地下室。不给饭吃。强迫他们做繁重的体力劳动。甚至…甚至…”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愤怒和屈辱让她泣不成声,只是死死指著照片上孩子惊恐绝望的眼神和身上那些非人的伤痕。
    她又抽出几份手写的、字跡歪歪扭扭的证词,纸张边缘都被捏得捲曲发皱:“这是孩子们偷偷写给我的…按了手印的…他们怕…怕得要死。但更怕別的弟弟妹妹继续受苦。”
    最后,她拿出一份列印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官方回函,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控诉:“我去报警。去儿童保护机构(cps)举报。去法院申请保护令。可…可他们要么敷衍了事,要么就说证据不足。甚至…甚至有个警察私下告诉我…海因斯那个混蛋,每年都给上面『捐款』。他的福利院是某些大人物的『慈善门面』。没人敢动他。”她將那封冰冷的回函狠狠摔在地上,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体摇摇欲坠。
    安娜早已泪流满面,捂著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玛莎看著那些照片,眉头紧锁,眼中也闪过一丝厌恶。
    萧楚兰的目光扫过那些血泪斑斑的照片和证词,扫过艾米丽·吴因绝望和愤怒而扭曲的清秀脸庞,最后落在地上那封盖著官方印章的回函上。阳光之家…理察·海因斯…慈善门面下的蛆虫…国税局的冻结令…索恩的獠牙…杰西卡空洞的眼神…无数的碎片在疲惫混沌的脑海中碰撞。
    他缓缓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向艾米丽紧紧抱著的那个旧文件夹。
    “东西…留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玛莎。”
    玛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从几乎虚脱的艾米丽手中接过了那个沉重的文件夹。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著无数孩子的血泪和绝望。
    “萧先生…求求你…帮帮他们…”艾米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靠著门框滑坐在地,泣不成声,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冲了淡妆,露出底下更深的疲惫和脆弱。
    萧楚兰没有再看她,重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仿佛在对抗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剧痛。病房里只剩下艾米丽压抑的哭泣和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萧楚兰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沉沉睡去。安娜蜷缩在旁边的陪护椅上,也疲惫地睡著了。玛莎则坐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微光映著她凝重的脸,手指不断滑动,显然在处理卢卡斯丑闻的后续风暴和应对国税局的暗流。
    不知过了多久,萧楚兰被一阵极其轻微的啜泣声惊醒。不是艾米丽,声音来自更近的地方。他侧过头,看到安娜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眼角掛著未乾的泪痕,身体微微蜷缩著,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怀里还紧紧抱著自己的旧背包,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萧楚兰静静地看著她,昏暗中,女孩清秀的侧脸和那无助的姿態,像一根细微的刺,轻轻扎进他冰冷的心防。他想起她笨拙地餵粥、慌乱地擦汗、为了他被封杀而哭泣的模样…一种陌生的、带著钝痛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动作因虚弱而有些滯涩,轻轻地將滑落在地上的薄毯拉起,盖在安娜蜷缩的身上。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微凉的手臂皮肤。
    安娜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身体向他这边微微靠了靠,脸颊几乎要贴上他放在床边的手背。温热的呼吸带著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轻轻拂过他的皮肤。
    萧楚兰的手指僵了一下,最终没有收回。他闭上眼,感受著手背上那细微的、如同羽毛般的温热触感,脑海中翻腾的杀意和算计,竟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丝。身体的剧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第二天下午,在强效抗生素和玛莎弄来的昂贵神经修復药物的作用下,萧楚兰的精神恢復了一些,肩部的剧痛也转为沉重的钝痛。他靠在床头,用没受伤的手操作著安娜的旧电脑。屏幕上打开著艾米丽留下的文件夹照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和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眼底。
    “老板,”玛莎端著一杯热咖啡走过来,將一份刚列印出来的资料放在餐板上,“查清楚了。『阳光之家』的院长理察·海因斯,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他最大的『金主』和保护伞,是市议员班杰明·福斯特(benjamin foster)。那个老色鬼,表面上道貌岸然搞慈善,背地里利用福利院洗钱,还…有特殊的『幼童』癖好。海因斯就是他的爪牙和皮条客。”她的声音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
    萧楚兰的目光扫过资料上福斯特议员那张虚偽的竞选笑脸,眼神冰冷。又是一条披著人皮的蛆虫。
    “另外,”玛莎压低声音,“索恩那边有新动静。他今晚在比弗利山庄酒店举办一场半公开的慈善晚宴,名义上是为『儿童心理健康基金会』募捐。杰西卡…也会出席。”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著忧虑,“索恩放出风声,说杰西卡因为卢克·哈里森的死和最近的流言,精神崩溃,需要『静养』和『专业疏导』。这摆明了是藉口。我担心…”
    杰西卡。萧楚兰的瞳孔骤然收缩。索恩把她放出来,绝非善意。这更像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脑海中瞬间闪过杰西卡在“云顶”会所那空洞的眼神和索恩冰冷的手指。那晚强行切断精神连结的反噬和肩头的枪伤再次隱隱作痛。
    “准备车。”萧楚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顾一切的决绝,“我要去。”
    “什么?。”玛莎和刚醒来的安娜同时惊呼。
    “老板。你的伤。”玛莎急切道。
    “萧先生。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安娜也扑到床边,眼中满是担忧。
    “死不了。”萧楚兰打断她们,挣扎著就要下床。动作牵动左肩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安娜和玛莎连忙扶住他。
    “至少…至少让医生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换身衣服。”玛莎看著萧楚兰被冷汗浸透的病號服和肩头渗出的新鲜血跡,妥协了。
    半小时后。比弗利山庄酒店地下停车场,专属电梯通道前。
    萧楚兰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带著一种病態的亢奋。他换上了一身玛莎紧急弄来的、剪裁完美的黑色修身西装,巧妙地遮掩了左肩的绷带,只是动作间依旧能看出一丝僵硬和不自然。安娜紧张地站在他身边,手里提著一个不起眼的医疗急救箱。
    电梯门无声滑开。金碧辉煌、衣香鬢影的宴会厅景象扑面而来。轻柔的弦乐,水晶吊灯折射的璀璨光芒,低声谈笑的名流富豪,空气中瀰漫著高级香水、雪茄和金钱的味道。这里是美利坚顶级权势与財富的秀场。
    萧楚兰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宴会厅深处,那个被几个衣著光鲜男女簇拥著的身影——艾略特·索恩。他依旧穿著优雅的白色西装,手腕打著精致的石膏,脸上掛著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正与一位头髮白的参议员低声交谈。而他身边,如同一个精致昂贵的人偶般静静站立的,正是杰西卡·帕克。
    她穿著一身银白色的曳地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栗色的捲髮精心打理过,妆容完美无瑕。但她的眼神…依旧是那种令人心悸的空洞。如同两颗毫无生气的蓝宝石,镶嵌在完美无瑕的脸上。她对周围的恭维和闪光灯毫无反应,只是微微低著头,姿態带著一种非自然的温顺和麻木。索恩的手,看似隨意地搭在她的后腰上,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著她裸露的脊背肌肤。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遍萧楚兰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索恩那如同蛛丝般的精神力,正通过指尖那个节点,丝丝缕缕地缠绕著杰西卡的意识,將她牢牢禁錮在空洞的牢笼里。这种公然的展示,是挑衅。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精神屏障(二星)】在脑海中瞬间激活。清凉的能量构筑起脆弱的防线。萧楚兰强压下翻腾的杀意和脑海中因靠近干扰源而產生的刺痛感。他不能在这里动手。索恩身边那两个如同影子般的保鏢,眼神如同鹰隼,警惕地扫视著四周。硬来,只会是死路一条。
    “玛莎,去『社交』。”萧楚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缠住索恩。製造混乱。五分钟。”
    玛莎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换成八面玲瓏的金牌经纪人模式,脸上绽放出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交给我,老板。”她摇曳生姿地朝著索恩的方向走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瞬间吸引了部分目光。
    “安娜,”萧楚兰转向身边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女孩,“跟我来。”他带著安娜,如同两个不起眼的宾客,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目標直指宴会厅侧后方,通往休息室和化妆间的走廊。
    走廊里相对安静。萧楚兰迅速推开一扇虚掩的、標著“女士化妆间”的门闪了进去。安娜紧隨其后,反手锁上了门。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奢华的化妆间,巨大的化妆镜前亮著明星专用的光环灯,空气中残留著脂粉和香水的混合气息。暂时空无一人。
    萧楚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著,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强行激活精神屏障和靠近索恩的精神力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消耗巨大。
    “萧先生。”安娜看著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东西…拿出来…”萧楚兰指向安娜提著的医疗箱。
    安娜慌忙打开箱子。里面除了常规的消毒纱布,还有一支玛莎提供的强效止痛针剂和…一个装著几毫升无色透明液体、针头极其细小的特製注射器。那是玛莎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能暂时强力抑制中枢神经兴奋的镇静剂,本来是给杰西卡准备的。
    萧楚兰接过注射器,拔掉保护套,针尖在灯光下闪烁著幽冷的寒芒。他看向安娜,眼神决绝:“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不准出声。拦住任何人。”
    安娜用力点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杰西卡在索恩那个金髮女助理的“陪伴”下,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似乎是要补妆。
    “帕克小姐需要安静补妆,请你们出…”金髮女助理看到化妆间里的萧楚兰和安娜,立刻板起脸呵斥。
    “动手。”萧楚兰低喝。
    安娜如同受惊的兔子,但动作却快得惊人。她猛地扑上去,一把捂住金髮女助理的嘴,用尽全身力气將她死死按在门板上。动作笨拙却带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与此同时,萧楚兰如同猎豹般爆发。无视了左肩伤口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衝到杰西卡面前。在杰西卡那双空洞的蓝眸因惊扰而微微睁大、索恩的精神控制链条即將被触发的剎那。他手中的注射器,如同闪电般,精准地刺入杰西卡颈侧跳动的动脉。
    噗嗤。
    细微的针尖入肉声。
    无色透明的强力镇静剂被瞬间推入。
    “呃——。”杰西卡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那双空洞的蓝眸瞬间收缩到极致。紧接著,一股剧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混乱猛地爆发出来。索恩的精神禁錮被这强力的药物粗暴地衝击、撕扯。
    “啊。。。”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她喉咙深处迸发。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向后倒去。
    萧楚兰早有准备,强忍著左肩撕裂般的剧痛,伸出没受伤的右臂,一把將她颤抖痉挛的身体紧紧箍住,搂入怀中。防止她摔倒发出更大的声响。
    “唔…唔…。”被安娜死死捂住嘴按在门板上的金髮女助理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发出闷闷的呜咽。
    杰西卡在萧楚兰怀里疯狂地挣扎著,如同离水的鱼,力量大得惊人。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抓挠著萧楚兰胸前的西装布料,发出刺耳的嘶啦声。泪水混合著精致的妆容汹涌而下,眼神在空洞、痛苦、迷茫和一丝微弱的清醒之间疯狂切换。索恩的精神烙印在药物衝击下剧烈反抗,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她脑中搅动。
    “看著我。杰西卡。”萧楚兰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压制著她,染血的右手用力捧住她布满泪痕、不断摇晃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精神屏障】的能量被他催动到极致,勉强构筑起一层薄薄的、隔绝外部精神污染的护盾,將两人笼罩。
    “candy…俄亥俄…脱衣舞俱乐部…玛莎…封口费…”萧楚兰的声音如同带著魔力的咒语,低沉、快速、清晰地在她耳边灌入这些能刺穿她最深恐惧和羞耻的关键词。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狠狠捅进她意识深处被索恩暂时封印的记忆锁孔。
    “不…不要…不是我…”杰西卡发出破碎的哭喊,眼神中的混乱和痛苦达到了顶点。她猛地张开嘴,露出雪白的贝齿,如同濒死的小兽,狠狠一口咬在萧楚兰没受伤的右侧肩膀上。
    嘶——。
    尖锐的剧痛传来。牙齿深深陷入肌肉。温热的鲜血瞬间洇透了黑色的西装布料。
    萧楚兰闷哼一声,身体因剧痛而绷紧,却没有丝毫躲避。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颤抖的身体,任由她发泄著那被压抑到极致的恐惧和痛苦。鲜血顺著他的肩膀流下,染红了杰西卡银白色的裙摆。
    被安娜死命压制的金髮女助理看到这一幕,嚇得几乎昏厥过去。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杰西卡咬合的力道渐渐鬆了。或许是强效镇静剂终於开始压制狂暴的神经,或许是萧楚兰灌入的关键词和那不顾一切的拥抱撕开了一道意识的口子…她眼中的混乱和空洞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溺水者获救般的、巨大的茫然和虚弱。她鬆开了口,沾著鲜血的嘴唇微微颤抖著,抬起头,那双蒙著泪水的湛蓝眼眸,终於有了一丝微弱的、属於“杰西卡·帕克”的焦距,带著难以置信的脆弱,看向近在咫尺的萧楚兰那张因失血和剧痛而更加苍白的脸。
    “…冷…”她如同受惊的幼鸟,发出一声细若蚊吶的呜咽,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往萧楚兰染血的怀抱深处缩去,仿佛那里是唯一能汲取温暖和安全感的港湾。“別…別走…”她的声音带著绝望的祈求,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萧楚兰颈侧,混著他肩膀流下的血,一片温热黏腻。
    萧楚兰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颤抖和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也能感受到索恩残留的精神烙印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她意识深处翻腾。他强忍著肩膀的剧痛和脑海中的混沌,染血的右手缓缓下移,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按在了杰西卡光滑细腻的后腰脊椎中段——那个索恩一直触碰的精神控制节点上。
    指尖冰凉,沾染著鲜血,紧贴著她敏感的肌肤。
    杰西卡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过电般僵住,抬起泪眼朦朧的脸,惊恐地看著他。
    萧楚兰低下头,苍白的嘴唇几乎贴到她冰凉的耳垂,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著一种奇异的、令人灵魂战慄的蛊惑力量:
    “想自由?彻底的自由?”他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感受著她身体的瞬间绷紧和细微的战慄。
    “那就…配合我,演场戏。”他染血的指尖,在她后腰那个致命的节点上,轻轻画了一个冰冷而充满暗示的圈。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